。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并没有因为他的缺席而变得有任何不同。他不知道自己的手机现在在什么地方,在这个信息时代,手机保持通畅是一个人另一种形式的活着。如果有谁孜孜不倦地想要通过手机来关心他的状态,那么这个人必定会发现他的异常。陈霄霆对着方向盘苦笑了一下,因为他想不出会有这么个在乎自己正常或者异常的人存在。 黑色的奔驰像一道魅影拐进了主路,这时吴婉昕突然在后排开了口:“你还不知道吧?你那两个好朋友就快死了。” 陈霄霆的心里猛地凛了一下,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方向盘,嘴上只是轻描淡写地哼哼了两声。 吴婉昕轻声地笑了,“你不用装了,”她说,“每次黄毛儿给他俩打针你都躲出去,又偷偷给他们俩送衣服送药,监控都拍得一清二楚。” 陈霄霆沉默不语,方向盘向左猛地一打,脚用力踩下去,一下超过了前面那辆半死不活的帕萨特。“黄毛儿给他们打的海洛因剂量很小,不是致死量。”他说 “我不是说他们会被毒死,”她的醉意仿佛消失了,“是林公子觉得留不得他们了。” 陈霄霆的脑袋“嗡”地一声乱了套。其实这个决定一点都不出人意外,这完全就是林公子的行事风格。他挤出一声干笑来,问:“林老大不是信佛吗?不是要给她中风的母亲积德吗?怎么突然就......” “因为龙港和瑞安的几条线被公安给挑了,就在前几天。”吴婉昕的声音沉下来,语速飞快,“现在只有死人的嘴才能让她放心。” 陈霄霆浑身直冒冷汗,照这个逻辑推导下去,他自己也并不是绝对的安全。他紧了紧嗓子,问:“嫂子跟我说这个干吗?” “嗨!这不就闲聊吗!”吴婉昕又恢复成醉醺醺的样子。陈霄霆注意到,她的身体从后排探过来,将一个什么东西顺着副驾驶的座椅靠背滑了下去。他的目光顺着眼角去看,是一部老式的按键手机。 陈霄霆从后视镜里去看吴婉昕的眼睛,“嫂子,你这是......” 吴婉昕嘴巴圈起来,用一个轻声而短促的“嘘”将他打断。“哎呀——”她的声音变本加厉地慵懒起来,“头晕死了,下次可真不能再喝这么多。” 这时,陈霄霆看到离路口的不远的地方,林公子带着好几个人正在路边等着。他刚把车挺稳,他们就围了上来。吴婉昕小声并且急促地提醒他:“东西。”,陈霄霆闪电般地出手,在他们拉开车门的一瞬间,将那部手机藏进了兜里。 吴婉昕一下车,就踉踉跄跄地栽到林公子的怀里。林公子扶住他,眼睛却始终往车里面看。她面无表情地问陈霄霆:“谁让你出来的?” “哎呦——”吴婉昕开始耍酒疯了,“婆婆妈妈的干什么!我让他送我的,黄毛儿他们都喝酒了,回头路上再碰上查酒驾,找麻烦吗不是?!” 林公子没再说什么,她让坏水儿上了陈霄霆的车,说:“你把坏水儿捎回去,他回去有事要办。”陈霄霆浑身的汗毛刷得一下竖起来,他大概猜到了所谓的“有事要办”多半是指吴婉昕在路上说的那件事,否则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如此从速去办、连夜去办?他看到仍然对着空气拳打脚踢撒酒疯的吴婉昕被林公子强行搀扶着离去了,临走前,她回了个头,向他递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眼。 回去的路上,坏水儿坐在副驾驶上几乎没怎么说话,一路上的气氛怪异得很。陈霄霆的脑神经根根紧绷成了锋利的弦,时刻为兜里面揣着的“定时炸弹”而悬着心。 事实上,他对一个多小时以前驾车离开工厂后发生了什么毫无知觉,所以根本也没有深想林公子怎么会在半路上等着他们。 他并不知道,黄毛儿其实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愚蠢,吴婉昕毫无征兆的到访和她那些漂亮的场面话原来很早就引起了他的警觉。还没等他俩把黑色奔驰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