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后舅舅继续在店里整理忙碌,不过因为周诗语背景特殊的关係,舅舅不想让她进厨房,深怕发生危险赶鸭子一般让她直接下班。 「真的不让我送?」他坐在重机上,安全帽的盖子还没有盖下来只是为了跟她说话,「你对这里熟吗?知道路要怎么走吗?」 「恩。」她点点头,条条大路通罗马,总是有一条路可以去到她想去的地方。 而骆允阻止不了她,也问不出所以然索性直接盖上安全帽,「那好吧,明天见了。」 目送骆允骑乘重机离开的身影,一阵细微的风佛过。 但其实,她真的对那一带不熟,她用手机查询过发现过去并不容易,最后还是妥协选择了最简单的交通工具──计程车。 「客人,要去哪里?」司机先生戴着墨镜,看着前方的镜子问。 掏出手机,她把查询好的地点给司机看,司机转头探了一眼便知,不过又一个抬眼却忽然觉得眼前的人似乎眼熟,他把墨镜下拉到鼻头上低头稍看仔细一些,越看越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却又想不起来。 车子已经上了路,不过那股似乎知道却又想不起来的好奇心让司机非常痛苦,他沿途都用镜子打着后座的周诗语,想从她的五官以及穿着去想起些什么,但是却都一无所获。 「到了,一共是两百七十元。」司机先生转头看了她说。 从包包里掏出三百元的给司机,她开了车门就下了车,司机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小姐,没找钱呢!」 「不用了。」她对司机挥挥手接着离开,而司机一直看着她还在想她到底是谁。 沿着宽敞的水泥道路往前走,她乘车到达的时间正好是傍晚的日落时间,远眺红色彩霞悬在海平线上,隐隐没入的光芒金黄色了整片海洋,海面上波光粼粼像极了海面上的水晶美不胜收,这就是当年收服她的那片光彩。 突然,道路两旁的路灯亮了起来,照耀了她的脸也点亮了她的瞳孔,她的笑顏又在不知不觉中崭露,夕阳让她看得目不转睛。 好漂亮,真的好漂亮。 微风吹过,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的发色在阳光下显得更加金黄,几丝头发吹到了脸上却增添了几分气质。 「咦?那个女的好眼熟。」 旁边一对情侣经过,男生看着她忽然的说,而女生也在定睛后开始打量,「是艺人吗?还是明星?」 「不知道,只觉得好像在电视上看过。」 因为没有看出个所以然,那对情侣悻悻然的迈步离开,而她继续往夕阳日落的方向走,闻着来自大海的气味。 她记得,父亲脸上慈祥的笑容; 她记得,母亲脸上为她的担忧; 她记得,初来乍到这片领土的她,深深认为自己多么与眾不同 她也还记得,自己想征服这个世界的企图; 她忘不了,带领她成长的那些过去,那些让她逐渐蜕变成为今天的周诗语的那些曾经。可是,现在的她全部都失去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又平凡又普通的周诗语。 纵然她什么也不是,但是却还拥有让别人笑的能力,她想起了那对小姊妹,心里还是热热的、暖暖的。 「咦?她是周诗语吗?」 突然一道女声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她猛地关注了旁边,这才发现周围似乎越来越多人。 「对耶!好像是周诗语没错!」 「真的是周诗语吗?」 「天啊,她不是消失很久了吗?原来是到这里来躲债啊?」 「她爸妈呢?难道也在这里吗?」 旁边的窃窃私语她全都听得见,议论纷纷也越来越多,那些争论不休的声音像是杂音、噪音,袭击了她的脑袋,叫她无所适从。 那一瞬间她想起了很多,过去的她总是在别人讨论她的时候抬头挺胸、总是在别人提起她的时候感到光荣,可是现在的她只觉得无比难堪,但她也不过只是想过一般人正常的生活而已,她只是想要好好生活而已。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她死了两次也没死成所以才活了下来,她不懂老天爷让她活着是不是还有什么难题要给她,她只知道她很努力不想再轻易放弃,可是到头来却发现坚持才是更困难的事情。 眼前是汪汪大海,而旁边是乱糟糟的人群,她现在可以去哪里?她害怕的目光又有谁会发现? 忽地,她注意到有人拿出手机正在偷拍,只是没有闪光灯,紧接着有一就有二,而她低头不语,快步往回走。 走开,不要跟她,拜託不要再拍了! 那瞬间脑海里乍现的是那些媒体记者穷追猛打的嘴脸,那一张张死缠烂打的嘴全都浮现了。 忽然之间她的头顶被硬塞了一顶帽子,鸭舌帽簷遮去了她前方的视线,接着一件外套披在肩膀上,并且从头顶传来了男声:「亲爱的,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亲爱的?还有这个声音是……骆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