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不处理只会感染得更严重,而且……她还想问问它有没有听到些不对劲的声音。 想到白天她握着半兽人的手臂,它当时并没有展现出嫌恶情绪,大概是不抗拒和人类的接触吧。 她在心里这样宽慰自己动作却仍踌躇不前,想到它轻而易举杀人的样子,半抬高的手指僵硬落在床被边缘,迟疑地向里推了一下,“弋里狄塞,你……” 银白长发隐约动了动,黛利娜眼前一亮,继续小声念叨,“该上药了,快醒醒,弋里狄塞——” 还是没有回应,半兽人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她慌忙将手伸入薄被,还未碰触就感受到被子里格外高的温度,它身上热得发烫,掌心干燥粗躁,和以往截然不同。黛利娜急急站起身,提起柜上的油灯凑近床铺,她还不想难得找到的同伴出什么差错,“你还好吗?弋——” “哐当——” 油灯倒地的脆响盖过了她的惊呼,灯芯被吹灭了,房间里一片昏暗,她感到自己被抓上床铺紧贴着发热源。 胸脯前赤裸滚烫的躯体压得她喘不过气,黛利娜抵住半兽人宽阔肩膀,试图推开它,“冷静点,弋里狄塞!” 她不住呼唤它的名字,在床铺上动来动去,直至被一双劲瘦有力臂膀环住后背,仿佛被八爪鱼缠绕一样受制于人。 身上裙摆由于挣扎动作卷到腿弯,它过长的银白发丝有几缕落在她大腿上,黛利娜像被烫到一样收回腿。 它这副样子倒像陷入精神紊乱中,双眸紧闭,高挺鼻梁下的唇瓣愈发鲜红,秀丽的眉紧拧着仿佛在忍耐什么。 她止住声,在看到弋里狄塞痛苦的模样后不再试图唤醒它,好在半兽人并没有乱动,只是将身体完全靠着她,就像靠一块降温的冰块。 黛利娜仰起头观察弋里狄塞此时的异样,它漂亮面孔和往常一样,依旧展露出过人美貌,只不过身体摸起来更热。她发现它的脸虽然看起来如美少年般纤细美丽,可臂膀腰腹却附着薄薄一层坚韧肌肉,丝毫不逊色一些强壮的赏金猎人。 弋里狄塞的不对劲还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黛利娜想侧一下身却被压得只能作罢,她还从未想过这张窄小的内置床能容下两个人。 她感受着船只无声晃动,白天里的劳累在此刻仿佛都加倍还了回来,四肢格外酸麻,脑袋渐渐沉了下去,睡前只模糊想到明天她要好好找半兽人算账。 对于空间法阵和契约魔法,格列汀掌握的并不是很全面,不过在黛利娜,一个人类女孩面前,他还是可以作为吹嘘的资本。 “你问这个干什么?噢好奇,啊哈我明白,普通人是没办法体验任何关于魔力的美妙——那是世界上最玄妙、最完美的东西——不过,既然你来向我请教——” 他故意拉长音调,小脑袋得意地朝后昂,乱蓬蓬头发像一把干枯的椰棕丝,“我可以考虑告诉你一点儿。任何空间法阵都牵扯到时空变幻,不过大范围的传送需要消耗施咒方大量魔力,所以会有卷轴的出现。至于契约魔法,那需要视情况而定。” 她又问了些其他问题,在得到答案后黛利娜道声谢,捏紧帽檐调整角度,心里却不断思考着当初地下室的异样。 听起来那道蓝光并不是契约魔法,格列汀说契约魔法的步骤极为严苛,可看起来又不像是空间法阵,她并没有感觉到扭曲时空带来的不适。 思前想后,她决定不如直接去问弋里狄塞。 不过在这之前,维拉叫住了她,她要向她介绍特薇切,船队真正的法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