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重见天日的时刻,我可真是又感受到一轮痛到难以言喻,五脏六腑和四肢就算了,反正那也不是第一次痛得不行,但这次多了一个火在烧的脖颈,可谓真的是疼到我差点憋不住眼泪。 为了转移疼痛的注意力,我索性把视线放在病房中,不过看这病房的模样,加上自己并没有仰赖氧气罩的供氧,大抵是从icu里顺利出来了。 缓了一阵子后我才稍稍有些力气,将病床调高后就慢慢的坐起身,抬起没什么力的手,轻抚上自己被纱布包裹住的脖颈,就在我深思自己开口说话会不会动到伤时,病房门就被打了开来。 我下意识往病房门的方向看时,那人已经快步走到我的身侧,轻轻的坐到床边,伸手握住我触及纱布的手,嘶哑的说了一句:「等等,护理师不久前刚换好药,别碰疼了。」 我怔怔的看向面容憔悴的段煦暘,瞧见他的眼底下尽是疲惫的乌青,我不由得伸手触及他的乌青,小心翼翼的开口温声道:「怎么不好好休息?」 段煦暘微敛起双眸,伸手轻贴上我的手,轻轻用脸颊摩挲着我的掌心,轻叹一口气,沉哑的说道:「休息你沉睡的这段日子,我放不下心来休息。」 「欧予深、古沉楚、芮子恬,也没有一个人愿意闔眼休息。」 我心疼的听着这番话,想着他当初那句伴随着破碎一笑的话语,我不禁朝他温和一笑,转而将指尖轻点他的唇边,轻柔的画出一个小小的笑脸,缓慢的说道:「我没有对你食言,我还是等到你回来了啊。」 「虽然不是在那栋玻璃屋下,但我现在就在这,另类遵守我跟你的约定了。」 「所以,笑一个吧,好吗?」 段煦暘的身子顿了一瞬,原本强压平静的眸中像是终于掀起波澜,而波澜逐渐凝聚成光点,在光点璀璨他蓝眸的剎那,心口的梅花宝石同样辉光出绚丽的蓝光,他紧咬住牙关,将蔚蓝的海氤氳上一层薄雾,似是破防出一直压抑着的情绪,他松开我的手,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将我温柔的拥入怀中,垂首在我的肩窝,哽声轻语:「付夕鳶,当我看到你停止呼吸在我怀中的时候,我是真的冷静不了。」 「明明只要我在玻璃屋那时候陪着你,不留你一个人,你就不会为了拿那条颈鍊而死一次。」 「如果你真的死了,我该怎么样找回你。」 「幸好真的幸好,你还是回来了。」 听见如此脆弱的言语,我下意识热了眼眶,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窝处,伸手温柔的拍着他的背,安哄似的轻语:「好啦,没事了,我现在已经好好的啦。」 「而且我可是顺利把席媛的颈鍊拿回来了,应该高兴才是!」 段煦暘的怀抱似是无意识的越收越紧,像是在给自己好好冷静的时间,又或者只是想藉由彼此贴近的心音确定这不是幻觉,半晌后才缓缓的开口问向我:「那是不是,距离你离开的时间,也已经接近了?」 我怔了一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段煦暘这个问题,他是里头唯一一个知道我最后不会在这个世界里的人,也是我认为三个里头能坦然接受我消失的人,但从自己暗自神伤的世界里跳脱出来换位思考,如果今天换作他们说会消失在我面前,我怎么可能还能平淡的接受? 我不想骗他,只得微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