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霍维光回了一趟家,霍家大宅闹中取静,与市区离得并不远,车子开进一段私家路,两边种高大常绿乔木,停好车,霍维光进了客厅,直上二楼书房。他敲了门,等里面的人应声后才开门进去,书房很大,老爷子站在长条案边,这里说是书房,但实际上是老爷子的私人会客厅。写字最忌分心,霍正匀刚才叫他进门时已搁了笔,见他进门,忙招手让他过来,“你来,我新得了好茶。” 霍正匀爱喝茶,但也并不拘价格种类,能品号级茶,也尝得了茉莉乌龙。两人在茶桌边坐下,霍正匀给他斟了一杯,霍维光尝了一口,皱起眉,“苦。” 霍正匀瞪他一眼,骂道:“牛嚼牡丹。” 霍维光自认没什么雅趣,将茶杯搁在一边,说起正事,“我想把霍襄送到姑姑身边去。” 屋里敞着窗,如今天气渐冷,风也凉了下来,霍正匀没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我怀疑霍襄的情绪病复发了,先前她跑到学校找了遇难者的女儿,打了人家一巴掌,我派人盯住了她,昨天递来的消息,她在找教育系统那边的人。”霍维光多说了一句:“人家小孩儿现在要高考了,经不起她这样折腾。” 霍正匀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喝了一口茶,示意他继续说。 “昨天我去找了霍襄,她的情绪不正常,我看着婶婶的样子,霍襄这样情绪失控不是一次两次,我和她说,她就找我哭,哭得人头疼。她这样把着霍襄,情况只会越来越坏,不如送出去养养病。” 叔叔一死,张玫待女儿就像看待救命稻草,霍维光看着不妙。 霍襄患有双相情感障碍,第一次发现时是在高中,那时候叔叔找了个新人,喜欢的不行,整月整月的不回家,张玫向来把霍襄当撒手锏使,但那一阵子也不管用了,温香软玉在怀,女儿再心疼,也是清醒过来之后的事,霍襄连爸爸的电话都打不通,张玫也恨,将家里砸得稀烂,对女儿也说了几句重话,霍襄冲回房间,锁着门哭得声嘶力竭,撬门进去时,她已经哭得晕厥过去,送去了医院,醒来还是哭,止不住地流泪,老爷子头一次管了儿子的家里事,把叔叔绑了过来,将叔叔和婶婶教训了一通。姑姑常年旅居意大利,她没有子女,对霍维光和霍襄都很疼爱,知道了这件事,亲自跑来把霍襄接了过去,休养了一年才好些。 听他说完,霍正匀喝完了茶才开口,“霍襄的事,这样处理是最好,我派人亲自送过去。” 说起大儿子,霍正匀已没了什么感情,他这一辈子生了两子一女,他自认都是一样的教养,子女长成却各有不同,人死万事消,他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 开车离开大宅,等到看见落叶的法国梧桐时,便进了市区,霍维光瞥见路边的蛋糕店,灰砖瓦墙里是马卡龙色的装潢,郁陶给他看过照片,说他们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