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的,我已经没有办法,再骗自己去逃避他了。 那么现在的我,还可以像当初那样和他站在同一个舞台上吗。 那一年我看《四月是你的谎言》,被有马公生和宫园薰的合奏感动得泪流满面。那种刻入骨髓的灵魂演奏,伴随着手指尖一个个音符,带着流泪的青春,呼啸而来。故事的结尾,有马公生终于突破了心理阻碍弹奏了一段令人震撼的乐曲,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他却泪流满面,久久说不出声。 而此刻,宫园薰生命最后一刻的声息,也悄然落地。 那年的四月,是我对你的谎言,我一直关注的,我一直在意的,我一直喜欢的人,从来都只有你。 最后,那个温润的声音伴随着片尾缓缓响起,“曾与你相遇的春天就要来了,再也没有你的春天就要来了。” 我在电脑前哭了很久。那么记忆留长,那么念念不忘,带着遗憾却又好似不留遗憾,在我们曾经的青春中绵延而过。 我和他因为一曲《卡农》相识,我想和他继续站在舞台上。 “怎么了?”沈幸偏头看我,黑眸沉沉:“目光这么痴的盯着我。” 我脸一红,“自恋。” “是么。”他悠悠的说,“可惜没有照下来刚才你的眼神,不然怎么可能会有你狡辩的机会。” 他下颚微抬,示意我开始。我愣愣的看着他,“我自己?” “你拉一首给我听听。” “拉哪一首?” “你还记得哪一首就拉哪一首。” 我想了想,现在的我,还能完整的拉完一首曲目吗。 “《卡农》吧,其他的我也不太熟了。”我低声说道,架起小提琴。曾经熟悉的触感顿时涌上心头,我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有些微微颤抖。 果不其然,刚开始的一段就错了两个音。我脸色渐渐变白,直到第三个错音再次响起,我拉小提琴的双手被握住。 我颤然的抬头,那双黑眸微沉,我撇过头去,目光黯然:“我说了,我已经很久没有碰琴了。” “我来。”他从我手中拿过小提琴,把自己的递给我。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要拿我的这把琴?” 他架起小提琴,姿势优雅流畅,窗外风吹动窗帘,他背对窗口,背风而站,竟然让我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我要让你剩下的音乐灵魂,都属于我。” 我目光直直的望向他。 “小提琴具有千变万化的声调和喜怒无常的特点,从征服它的过程中,从最微妙的窃窃私语到最尽情的轰鸣呐喊,这种对音乐的控制,正是对小提琴演奏的天职所在。” 他勾起嘴角,笑容淡淡的望着我,手腕灵巧一动,缓缓流畅的音符从手中倾泻而下。 还是那首最熟悉的《卡农》,似乎很远,遥不可及,又好像很近,缭绕耳际。眼前清绝出尘的少年,和那一年初次见面的情景重合,那时的我,跌入那双清明黑眸中,至此终年。 中间**段落,他从轻阖双眼到缓缓睁开,目光闪着细碎的笑意,轻轻的看着我,嘴角扬起几不可见的笑纹,伴随着悠扬的琴声,绽放了一段不愿醒来的梦。 我想到了第一次见他的那个盛夏,清明桃花眼,淡淡似冷秋般的嗓音。 我想到了他和小提琴老师出现在我面前的场景,周身淡漠疏离,却教人移不开眼。 还有我们第一次并肩站在全市乐器比赛的舞台上,我紧张到一直冒冷汗,他走过我身边,递给我一颗阿尔卑斯,“不用紧张,我和你站在一起。” 我们高中三年同班,从邻居变成同学,从陌生人变成旧熟人。我每天晚上在日记本上写一遍他的名字,路过篮球场总是下意识搜寻他的身影,为了高二和他同班选择了理科,在对着繁重的学业和自己本不擅长的科目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却在下一秒想到他时重新鼓起前进的勇气。 那一年他等我在楼梯拐角处,那么默契,那么自然。 那一年他站在上一层的楼梯上,背对夕阳,把毛巾扔给我,全身笼罩着淡淡金色的光圈。 那一年他追我到我们熟悉的玩具店,亲手递给我我心心念念的大嘴鳄鱼,笑着对我说:“生日快乐。” 那一年烟花在背后绽放,他凑近我耳边低声说:“我们一起。” 那一年高考结束,那一年本是要各奔东西,他却再次熟悉的,温和的,猝不及防的在我面前出现。 我们之间,这么近,又那么远。他却一步步紧紧追随,斩断我心里所有的困惑和不安,让我再也无法逃避,就算粉身碎骨,也祭奠了一生的勇气。 而如今,他真真切切的站在我面前,太多零碎的画面重合,都不及此时一个触手可及的他。 曾经熟悉的音符好像又一次缠绕在指尖,我闭上双眼,缓缓架起了小提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