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殷治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答案,一时发火也不是、不发火也不是,但他来就是要借此机会和容萱“和好”,当然要顺着梯子下。“你近日都在看这些话本?夜里不怕吗?” 殷治顺势坐到容萱身边,摆摆手命宫人下去。 容萱翻了一页书,随口道:“世上最可怕的莫过人心,鬼有什么好怕的?” 殷治叹口气,拿走了她的书,“萱儿,我知道你怀疑我、痛恨我,可我也只是个寻常的男人,与诗诗朝夕相对一同长大,我真的把她当妹妹一样,之后有了太子,有了小王爷,我自然对她多了几分怜惜,甚至被她误导,心里误会你良多,直到那日才知道她的真面目,知道我对不住你,是以我当即就晋了你的位,封你做贵妃,向你认错。 可你不能一点不领情,在那么多人面前逼我,逼得我步步后退,颜面尽失,你让我怎么办?” 容萱凉凉地说:“皇上不知道怎么办,就赌气去宠幸别的妃子,当真是好得很。” 殷治见容萱终于提到这件事,看上去也像吃醋一般,心里一松,认定容萱根本不知道他给她下药毁了身子之事,也没想冷战到底和他彻底离心,这几日的试探算是有结果了。只要容萱对他还有感情牵绊,聂家就不会反,宫中就不会乱。 殷治顺势认错,说道:“我一时气不顺,王修仪是谁不重要,我只想看看你何时才有反应,没想到等了这么多日你才出手。不管你做了什么,我不在意,只你我都不许再提从前,往后再不这样闹了,可好?” 容萱轻哼一声,“皇上可真有意思,明明是你不守承诺,违背了我们的誓言,却轻飘飘让我就此揭过,想得美。” 这样像同亲近之人抱怨的话说出来,殷治就觉得这件事算是过了,笑道,“那贵妃娘娘要如何惩罚我?想要什么补偿?” “就答应我一个要求吧,你答应我才说,惩罚一个让我看不顺眼的人而已。”容萱转头看着他。 殷治一想就知道是聂贤,聂贤对不起秦氏,骗了聂容萱这么久,怎么可能不了了之?惩罚聂贤没什么所谓,他只笑说:“若是同你父亲有关,不太出格都可以,毕竟他如今是祖父的独子,祖父年事已高,不适合让他离京。” 殷治和聂久安想的一样,想到惩罚聂贤都是要把他流放。他没想到容萱会说:“那皇上下旨给聂贤赐婚吧,人我已经选好了,是两年前闹得轰轰烈烈的那位姜氏。” 赐婚?殷治很是抗拒,他正要重用聂贤,若聂贤多了个枕边人,岂不是身边多了许多眼线?做事就不方便了。接着他又想到姜氏这个人,吃惊道:“姜氏?可是挥刀将夫君斩成太监那个姜氏?” “是她,我觉得与她投缘,我就喜欢这般性情的女子。”容萱淡淡道,“皇上方才应了我,可不能反悔。” 殷治语塞,他是说只要不离京就行,可赐婚姜氏?太荒唐了!那个姜氏本是三品官员的嫡幼女,因娘家宠爱,性子很厉害,嫁人时算是低嫁,就是想让她夫家仰仗自家,好好善待她。谁知对方有个相好的表妹,在她怀孕后就要抬进门做贵妾。 姜氏反对,她夫君竟与人暗度陈仓,姜氏怀着三个月的身孕提刀就把夫君砍成了太监,场面激烈,她自己也落了胎,伤了身子,还被夫家一状告到衙门。 事情闹大了,就算姜家有些实力也没法抹平这件事啊,他们不想让姜氏入狱受罪,只得给了对方大笔钱财令其休妻,然后把姜氏送入庵堂念经悔过。 这两年姜家一直想把姜氏接回来,但实在没什么好时机,那男人家里又攀上了皇后娘家,更是盯着他们不依不饶,姜家只盼着风头过去,还能有和女儿重聚的时候。结果听说德贵妃要选继母,还开出了那样的条件,还有什么比这机会更适合? 要是别人,他们说什么都不会让女儿再嫁,可那是德贵妃啊,看德贵妃在万寿节上的表现就知道她和姜氏是同类人,再说谁能信不过聂久安呢?女儿有了他们做靠山,这辈子再也没苦日子过了! 姜夫人立马厚着脸皮求到秦家,三次登门终于谈妥了这件事,如今就等德贵妃下令。这不容萱就等来了殷治的“补偿”吗,一个姜氏得姜家一门忠心,她派人接触过姜氏,绝对是做细作的好苗子,更是修理渣男的好手,她说什么都要让姜氏进聂家门。 容萱大有不同意就继续冷战的意思,还摆明了就是要折腾聂贤,殷治最后还是同意了,当天就下了赐婚圣旨。容萱派绿萝亲自带人去庵堂接姜氏回娘家,大张旗鼓地告诉所有人,这位姜氏未来的靠山就是她。 聂贤脸都绿了,一时间京城所有人都开始同情聂贤,似乎已经把他当成了下一个太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