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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


么?岑远笑意更深,径自翻下了马,就地往猎场的草地上一躺。他一手撑在脑后,另一手随手扯了根杂草,高举于空中。

    笑我们这黑白双煞,他道,明明方才所到之处没有一只猎物能够逃得过我们的手掌心,此时离了比赛,竟然就这么傻愣愣地看着,让一只脱兔轻易逃走了。

    晏暄看了眼兔子消失的方向,又转头看向岑远,一时间没有答话,过了好半晌,他下了马,鬼使神差地接了一句:二殿下穿青色好看。

    啊?

    晏暄道:我去太学堂的那日,二殿下就是穿的青色的轻袍。

    岑远将杂草丢了,坐起身来,再次低头看了眼自己今日穿的白衣。

    他对衣物没什么挑剔,每日的衣服都是由宫人们准备的,他自己根本就不记得哪天穿了什么。

    印象中,他的青袍还不止一件,经晏暄这么一说,他竭力去回想对方来太学堂的那天,却依旧想不起自己究竟穿的是哪一件。

    他这么一回想,便为两人的对话滋生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晏暄这才反应过来,这句话实在是有些没头没尾,若是换个对象,说这句话的自己就宛如一个不着四六的登徒子。

    他顿觉羞愧,连耳朵尖都红了,急急忙忙转移开话题:二殿下为何不猎那只兔子?

    啊?岑远反应仍慢了一拍,过了片刻才缓过神来:哦,为何不猎那只兔子

    他顿了顿,扯出一个回答:大约就是一时心软吧。

    晏暄因为不敢看岑远,便一直侧对着他,手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马背。闻言,他手中动作一顿,手指不自在地蜷缩了一下。

    那二殿下对人都心软吗?他问。

    岑远一怔,认真想了想才道:不是都,得看对象是谁。

    听见这话,晏暄也不知为何,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低下头去,手上不自觉地揪着马毛。

    片刻后他又听岑远说:但你可不能对人过于心软。

    晏暄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向对方:为什么?

    岑远反问道:你以后准备做什么?也想你的父亲一样,上战场,保家卫国吗?

    晏暄立刻应道:是。

    小将军。岑远笑着喊道,在沙场上,自然是不能对敌人心软的呀。

    听这解释,晏暄方才明白对方的话,而那称呼更是让他耳朵一热。

    他手里的动作都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引得马匹登时情不自禁地鸣叫了一声,让晏暄一惊。他连忙安抚马匹,不自在地道:我还不是将军。

    岑远依旧淡淡笑道:那有什么,迟早有一天会是的。再说,青出蓝胜于蓝,我相信你总有一日,能成为威名四方、让那外寇闻名丧胆的大将军的。

    这会儿晏暄就不只是耳热了,连带着整张脸的温度都在这一刹那间升腾起来。

    岑远兀自玩着杂草,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又想到什么:哎对了,还记得上回狩猎之后的晚宴,父皇同北军的齐中尉闲聊,我听见些许。听齐中尉说,他们军中的将士们身上都或多或少会携带一些类似平安符的物件,比如玉佩、布囊之类,晏大将军出征时也会带这样的物件吗?

    晏暄敛着眸,稍稍回忆后道:母亲以前佩戴的香囊,算吗?

    当然算。岑远道,没想到晏大将军的重甲之下也有如此柔软的东西。

    话音未落,他猛然看向晏暄:既然说到这个,那干脆我也送你一个如何?

    晏暄一怔:香囊?

    我怎么可能会做那玩意儿。岑远道,紧接着他立即起身,胡乱拍走了身上的杂草,直接翻身上马。他扭转马前行的方向,往来时的路疾驰而去。

    晏暄很快御马跟上他,问:那送什么?

    岑远想了想猎场的环境,只说:这里除了弓箭也没什么东西,先给你写个条子,等日后你首次出征前,再给你换个更正式些的吧。

    一直等回到围猎场外,晏暄都没想出这条子会是个怎样的玩意儿,就见岑远还没等马匹完全停下就径直翻身下马,把缰绳交给下人,随即喊道:哪儿有笔墨?

    小厮忙带他去供人休整的殿内,拿纸研墨。

    岑远问:有小的布囊吗?

    小厮忙道:有。接着从木柜中翻找出一个不曾用过的布囊。

    行了,你先下去吧。岑远挥退小厮,认认真真将纸撕出一片巴掌大小的纸片,拿笔沾了墨,却迟迟没有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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