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导演:“不租三室一厅怎么行?舅舅家可是有四口人的,他和老婆一间,他儿子一间,爸爸一间……” 梅玄冬言简意赅:“一室一厅。” 他告诉导演,一个要养活孩子和老人的月薪四千的家庭,不可能有余钱租大房子,更大的可能是租个一室一厅,夫妻住卧室,客厅摆个两层的床,孩子睡上面,老人睡下面。 他还指出一点:“这房不能有单独的厨房,房东准备一个公共厨房,几家共用还差不多,如果真有三室一厅,以舅舅良心未泯的设定来说,他不会那么坚定地在最初把外甥和姐姐赶出家。” 蒋导演拿出小本本,诚恳的问:“还有呢?” 梅玄冬翻开剧本:“这里,导演你想让主角在大太阳底下蹲街边吃盒饭应该是想述说主角多苦,但真穷的人只会买馒头和水,顶饱而且便宜,而且工作已经很累了,我更愿意找个阴凉的地方吃……” 明明已经很累了还硬要去太阳底下吃饭,梅玄冬觉得那很智障,他又不是有余钱去买晒伤药膏,找个某办公楼的楼梯间吃饭,保安不来赶人的话,还可以靠那眯一会儿呢。 许多人闻言大受震撼,实在没想到人间能如此疾苦。 蒋导演却如获至宝,她觉得请梅玄冬来演这部戏真是太对了,他是真苦过啊!相比之下,导演本人却是影视圈世家出身,对她而言,住三室一厅已经很苦了。 至于组里其他演员……说个简单点的例子,刘奶奶一天的餐补是三百,这是全剧组有名有姓的演员里最低的之一,老人家说不喜欢大鱼大肉。 另一位二线女演员每天至少要吃四百,但她们在圈子里都是很朴素的人设。 有些大咖一天餐补就得有两千,随行人员都得有两百。 梅玄冬餐补照领,但他自己做饭带饭,吃得很素以保障减肥效率,怕营养不够,又买了些维生素片、钙片做补充,一天能吃到一百块都算不错了。 在他的干涉下,蒋导演直接让编剧再修了一遍剧本,开头街头换成了某办公楼楼梯间。 除此以外,他们的戏的开头换成了主角在乡间旧屋子里揉面,据梅玄冬本人所说,他觉得一块钱一个的馒头也贵了,当年是自己买面揉好发酵,自己上蒸笼蒸。 水是从井里挑的,柴火自己砍,屋后还能开一亩田种些小菜,若养几只鸡,连鸡蛋都可以自给自足。 到最后,编剧还厚着脸皮问他:“对了,玄冬,就是……主角的妈妈神志不太清醒,你有这方面的经验,可、可以说一些东西补充剧本吗?” 梅玄冬见他拿着笔,就知道对方是想放剧本里用的,演主角妈妈的刘奶奶也看着他。 他想了一阵,给了他觉得可以用的建议:“我妈妈不清醒的时候,经常找儿子,而且总说弄到了好衣服,要我穿上给外公看。” 编剧面露微笑:“她还是爱你呢。” 梅玄冬耸肩:“是啊,她老是觉得我死了,然后抱着我哭,有时候又会打我,如果你要把这段编成喜剧,我觉得没问题。” 毕竟,喜剧的内核就是悲剧啊。 当围读会结束后,蒋导演看他的眼神便变得十分怜爱,剧组里好几个前辈也会给他带些好吃的。 梅玄冬适当的接受了他们的好意,并回馈一些龙紫檀推荐的进口零食,心里却觉得这种眼神并不珍贵。 如果现在的他还是才出道那会儿的土气打扮,经常背沉重家具让他唱歌时也习惯性的佝偻着肩背,便是脸好歌声好,也只会被人说是幸运的草根,甚至被一些人厌恶,说他是资本捧起的工具人,骗小女孩用的。 若不是有张好脸,梅玄冬这样没读书的草根一辈子都爬不上现在的阶层。 以上这句话,梅玄冬心里是认的,他本来是土里的人,靠着运气才被星探发掘,不然他这辈子最好的结局,也只是在为母亲送终后,带着妹妹四处躲高利贷。 而随着他后来参加形体课,努力将仪态修炼起来,叫他乐坛贵公子的越来越多,渐渐地就没人说这些了,即使现在有人会因为他曾经的艰苦对他表达同情和怜爱,那也只是打扮精致后才有的附加品。 可能对于某人来说,他也只是一个灵魂伴侣设定带来的麻烦的附加品。 今天的小秦队依然没有在围脖上回关冬哥。 梅玄冬合上手机,莫名有点惆怅,要是秦队火急火燎的回关他,拉着他炒作,或者只是像其他人一样同情怜爱他,他肯定会有点难过,但现在秦队根本不理他,他就只剩迷惑了。 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好,才让对方不搭理的呢?难道是之前那次试探惹恼秦队了? 撇开灵魂伴侣这个联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