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的塑料发卡,看起来有些土气,严朗默默把卡子别回去,纵容祁阔的邪门审美。 祁阔看了眼公式密集的白板,视线捕捉到一个错误的数字,他烦躁地啧了一声,放下马克笔,蹲在严朗面前,手肘搭在桌子上:在画什么? 这个。严朗指了指桌面玻璃板下压着的挂历画,鲤鱼戏莲图,他目前只画出荷花的三个花瓣。 严朗的样子乖巧,像上美术课老师不在教室的时候自觉自习的好学生,他停下笔,局促地评价自己的画:不太协调,不好看。 是不好看,花瓣线条不够流畅,形状也奇奇怪怪,祁阔并不在意画作的水平,他凑过去,吻落在严朗唇角,像鲤鱼调戏了一下粉嫩的荷花。 严朗鬓角别着廉价的发卡,祁阔看着碍眼,抬手摘下放进口袋,严朗不满地控诉:你走神。 研究员满眼温柔的笑意,嘴唇传递潮湿娇软的触感,是狼犬伸出舌头舔了他一下。 两人短暂的亲密接触后分开,严朗拾起中性笔,小声嘀嘀咕咕:你有多喜欢我啊。 你觉得呢。祁阔闹不够似的,咬了一口严朗的耳尖,犬牙开玩笑地擦过软骨,他喜欢得想把狼犬吞进肚子里。 严朗觉得痒,抿着唇笑,面颊泛起细微的红,他缩缩肩膀,不太适应直白热情的祁阔,不适应,不是不喜欢,他很喜欢。 研究员不务正业地凑到严朗身旁,看他一笔一笔勾勒荷花,什么时空定位、计算错误,通通抛到脑后。 王兴山敲敲祁阔办公室的门,门打开,他走进去,看到工作狂属性的高级研究员懒洋洋地靠在严朗肩头,打出一个慢悠悠的哈欠。 王兴山眨眨眼睛,嘴里急火火的报告话语梗在喉头,时光莫名慢下来,严朗在纸上画出一片饱满的花瓣。 祁工。王兴山说,锚点三号的记忆建模完成了。 好的,辛苦。祁阔说,我一会儿带严警官上模拟机。他看了眼严朗的笔记本,在他画完一朵花之后。 ?王兴山迷茫,为什么要画完花才能去模拟。 王工去睡个午觉吧。祁阔说,放松一下。 好的。王兴山颇有眼力见地不打扰小情侣的独处时光,他麻溜地走出办公室,贴心地关门。 严朗自带放松的气场,他脾气好,画得好或不好都不生气,无非是换个地方重新画。 严朗有个堪称教科书典范的童年,他的父母十分恩爱,工薪阶层,父亲是幽默诙谐的初中数学老师,母亲是温柔体贴的政府职员。夫妻俩把严朗教得素质极高,安静乖巧不撒泼,说话之前思考三秒钟,严肃的表情像个小大人。 祁阔住在严朗隔壁,他打小聪慧过人,严太太常把严朗放在祁阔家,让两个小家伙一起玩。祁阔拿本数学书教严朗算数,严朗不喜欢,但也不闹腾,祁阔说一句他学一句,只是不往脑袋里记,弄得小小祁阔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教学天赋,实际是严朗从小糊弄学十级。 好了。严朗画完一朵满意的荷花,把画本往右边挪动展示给祁阔看。 祁阔笑出声,揉一把严朗的脑袋,说:走,去吃饭。 下午去模拟机?严朗问。 祁阔点头,说:锚点三号的建模出了一点问题,他不想进行记忆清洗。 为什么?严朗问。 因为他不确定洗去记忆后还会不会继续爱莫岑茹,就是锚点二号。祁阔说,不知道真假,反正他是这么说的。 然后呢?严朗问。 强制清洗。祁阔说,非自愿情况下的记忆清洗,顺序有些混乱,建模的时候需要剥除混乱的代码字符,是一项复杂的工作。 怪不得王老师黑眼圈那么重。严朗说。 如果模拟中你看到了不在正常时间线内的事情,就当是代码混乱产生的bug。祁阔说。 好的。严朗说。 身穿防护服弯腰踏进模拟舱,祁阔站在魏昊身后看魏昊操控,魏昊摁下启动键,说:祁工你每次模拟都守着,能出什么事。 祁阔瞥他一眼,没搭腔。 魏昊耸肩:怪我多嘴,我不问了。 祁阔高冷地催促:你赶紧的。 严朗看到一个面容扭曲的女人,没等他看清楚,女人的图像一转,变成莫岑茹的面容,色彩浓艳,让严朗感到不适。 锚点三号记忆里的莫岑茹像中了剧毒,嘴唇泛紫,眼瞳发红。 这是爱吗?严朗冒出一个问号,阳光照进视野,男人坐在汽车里打视频电话:我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