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无数,却无一人敢正眼直视。顾朝朝安静地枕着他的肩膀,静静听着他因强忍怒气而变得沉重的呼吸,慌乱的心突然前所未有的平静。 沈暮深将她放到床上时,披风滑落在地上,两个人四目相对,房间倏然静了下来。 许久,沈暮深哑声开口:“别怕,我回来了。” 顾朝朝垂眸:“我想回家。” 她就是个普通人,没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也没有天生的金手指,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读者意志选中,成为拯救男主的贵人……她甚至连自己都拯救不了,刚才如果不是沈暮深及时出现,她很难想象自己会发生什么。 她大学还没毕业,再有一个月就该期末考了,她真的好想回家。 沈暮深闻言,以为她想回顾家,抬手将她的衣衫系好:“今日太晚了,我明天送你回去好吗?” 顾朝朝鼻尖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看着沈暮深沉静的眼眸,突然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沈暮深也看出她累了,扶她躺下后为她掖好被子,转头点了一盏熏香放在床头:“睡吧。” “这是什么东西?”她低声问。 “安神香,助眠的。”沈暮深回答。 他话音刚落,顾朝朝便感觉到一阵突袭的睡意,她此刻万念俱灰,没有挣扎就睡了过去。 沈暮深盯着她愁苦的眉眼看了许久,直到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他才转身往外走。 门外,月光如水,将整个院子都撒上银辉。 红婵浑身浴血,如暗夜修罗一般立在院中,看到他出现后立刻跪下。 “都解决了?”沈暮深淡漠地问。 红婵低头:“不留活口。” 沈暮深扫她一眼:“去沐浴,别叫她闻见血腥味。” “是。” 红婵应了一声转身离开,沈暮深也直接去了主院,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头永昌侯有气无力的骂声,他眼底一冷,淡漠地走进房中。 永昌侯一看到他,骂得愈发凶狠,嘴里像是咔了痰一般含糊不清:“娼妇养的,不知羞耻,和继母通奸你不得好死!别以为我只你一个儿子,你世子之位就稳了,我、我这就上奏皇上,杀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再从宗族过继……” 沈暮深冷淡地看着他:“想上奏,也得能出这间屋子才行,你可以吗?” “你……这个畜生!”永昌侯气结,又开始咳嗽,可惜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咳得脸都紫了也没人帮忙拍背。 然而沈暮深不为所动:“已经这副样子了,竟也色心不死,当真是厉害。” “救、救……”永昌侯嘴唇泛着不自然的青,胸口也开始剧烈起伏。对生的渴望迫使他放下尊严,挣扎着朝沈暮深伸出手。 沈暮深却只是盯着他看,直到他眼底流露出一丝怨毒,才垂着眼眸转身离开。 一夜无话,转眼就是天亮。 天边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驱散了侯府所有阴暗。 顾朝朝醒来后,就听到了永昌侯去世的消息。 她失神许久,直到沈暮深进门,才回过神来:“你杀了他?” “他是病死的。”沈暮深缓声道。 顾朝朝蹙起眉头盯着他看,只觉一夜过去,他似乎更加深不可测。 沈暮深在床边坐下,抬眸与她对视:“睡得好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