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朝第一次见被施了酷刑的人,一时间腿都软了,提前想好的台词都忘得一干二净,脑子空空地看向沈暮深。 沈暮深抬眸,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淡,顾朝朝生生打了一个寒颤,这才赶紧跪下:“给将军请安。” “倒是许久没见你行此大礼了。”沈暮深慢条斯理地说。 顾朝朝讪讪一笑:“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小的感激不尽,行大礼也是应该的。” 沈暮深扬了一下唇,眼底却毫无笑意:“你说得也有道理。” 顾朝朝咳了一声,尽可能忽略地上的血人,偷偷打量他的脸色。 看了好一会儿,都没觉得他与平时有什么不同,这才逐渐积攒起勇气:“……将军,小的当时昏迷了,是您将小的送回房的吗?” “是。” 顾朝朝心头一紧:“那、那您是怎么送的?” “什么意思?”沈暮深挑眉。 顾朝朝讪讪:“就……是背着,还是扶着抱着之类的。” “这对你而言很重要?”沈暮深反问。 当然重要,扶着和抱着的话至少不太能碰到胸部,要是背着……以她当时昏迷的程度,恐怕整个人软得像面条一般,趴在他身上时会把胸口结结实实地压在上头,只要他不傻,定然能觉察出她胸口的不同。 这些话顾朝朝万万不敢说的,闻言只是将头低得更低:“是、是略微重要,毕竟……毕竟小的怕累着将军,扶着或者背着,都要比抱着要轻松些。” 听她胡说八道,沈暮深唇角勾起一点嘲弄的弧度:“你说得倒有几分道理。” “那……”顾朝朝小心翼翼试探。 “叫你失望了,没扶没背没抱。”沈暮深眼神微凉。 顾朝朝一愣,显然不太理解。 沈暮深眯起眼睛,遮掩了其间恶意:“我将你丢在了轮椅上,叫人将你推了回去。” 顾朝朝眼睛一亮,脸上是掩藏不住的欣喜:“当真?” “看来你果然喜欢我的轮椅,只是昏迷中坐一下,便值得如此高兴?”沈暮深挑眉。 顾朝朝连忙克制:“不是喜欢……当、当然也不是不喜欢,就是知晓没劳累到您,小的松了口气罢了。” 说话间,地上的血人已经不会动了,旁边的侍卫见状上前查看,很快便抬起头来:“将军,死了。” 沈暮深不悦:“晦气。” 侍卫闻言,连忙叫了两个人来,拖死狗一般将人拖走了。 顾朝朝有上辈子捏丧尸脑壳的经验,这会儿看见死人已经没有从前那么怕了,但还是膈应得不轻,看到地上血印后一脸膈应,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 “将军,您可查出此人是谁派来的了?”她将话题引回正事。 沈暮深抬眸扫了她一眼:“顾清风父女。” 顾朝朝一愣,随即又皱起眉头:“这二人当真是不叫人省心。” “你将他们父女驱逐出矿州城,又将人挪出族谱不再给予供养,步步紧逼,旁人想反击也属正常。”沈暮深没什么反应。 顾朝朝抿了抿唇:“这二人狼子野心,小的不将他们驱逐出去,怕是要惶惶不可终日。” “既然知道他们狼子野心,就不该只是驱逐。”沈暮深冷嗤。 顾朝朝无奈:“那该如何,小的不过是一介平民,又是晚辈,总不好杀了自家大伯吧。” “提及晚辈,”沈暮深唇角扬起,“我也是你的晚辈,按辈分该叫你叔叔才是。” “……您怎么又提此事了,小的可担不起。”顾朝朝哭笑不得。 “只是觉得有趣罢了,你是我的叔伯一辈,顾清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