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妖魔,便是傅紫衣斩掉的心魔!她肉身虽亡,元神不灭,心魔化作梦魇妖魔继续为祸苍生,而斩去心魔的虚弱元神,则出现在了小凤村里,夺舍在了一个女婴身上!” “当夜,梦魇也在那里,她也在那里,更能证明,她与梦魇本就一体同源。” “为何会不怕梦魇,因为,那就是她自己,她与梦魇同源,所以不受梦魇影响!” “如果说,傅紫衣成功斩掉心魔,斩掉了她最邪恶的一面,心魔化作梦魇,而被剔除掉心魔之后,她的元神是不是会变得纯净无暇?哪怕你与她神魂交融,也无法探测到丝毫不妥!” “师兄,现在,你想不通的那些原因,是不是都得到了解释?” 她踏前一步,直视阮玉眉心处,好似透过阮玉看到了远在忘缘山上的逢岁晚,“你不会原谅她,对吗?” 血海深仇,怎能原谅?岂敢原谅! “傅紫衣,你还有什么话说?” 阮玉感觉身边的人都站得离她远了一些。 灵汐说得言之凿凿好有道理,连她都差点儿信了。 她摇摇头:“我不是。” 我相信自己。 哪怕我拥有了世间至强的力量,我也不会像傅紫衣那样滥杀无辜。 心中有那样的恶念种子,才会一步一步发展壮大,成为毁灭众生的魔。 那样的人,即便斩掉了心魔,给她一个完全没有过去记忆的干净元神,那元神入世之后,依旧会因为一点点细微的不满对天地产生怨怼,再次滋生出恶念。 可我没有。 我与爹爹也曾经历过战乱,我也曾独自面对过死亡。 然而,我依旧敬畏生命,对这片天地怀有期待,愿意去拥抱它的美好。 我相信我不是傅紫衣。这种种巧合的确很能迷惑人,但其中,必有我们还不知道的缘由。 阮玉在识海里轻声问:“逢岁晚,你,相信我吗?” 凉亭内,逢岁晚坐在石凳上一动不动,僵硬得如同一座石雕。他周身黑气涌动,那些魇气将其包裹,使得他的容貌都变得模糊,叫人看不真切。 只觉亭内散发着冷意,熄灭了亭内的炉火,也让清茶结成了霜。 “你信她了对吗?” 阮玉突然觉得自己很冷静。 她想起小时候,一个人独自面对野兽的时候,她应该也是怕得要死的,可那时候,她却能保持冷静和清醒,设计将野兽杀死,守护了昏迷的爹爹那么久。 “呵,哭有用吗?” 灵汐的话,才让阮玉意识到她又哭了。 这个时候,掉什么眼泪。 她一点儿都不想哭,可惜忍不住。 “别哭……”阮一峰着急下灵舟,他刚一动,就被周师叔给拦住,打又打不过,只能吼:“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你就是我闺女,不是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人。” “我家玉儿连蚂蚁都不舍得踩,心软得跟豆腐一样,怎么可能是杀人如麻的女魔头!” 眼睛忽然就没那么酸了。 阮玉一脸羞涩地说:“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灵汐:父女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死到临头还嘴硬! “傅紫衣,你以为斩掉了心魔,你从前所做的那些恶都可以烟消云散了吗?”灵汐再次祭出火翎扇,“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为那些死在你手上的无辜生灵报仇!” 洛雁归同时道:“我助你一臂之力。” 云海翻腾,群山环绕。 山海画卷的领域,径直压下,阮玉仿佛置身于云海之中,她感觉到了难以承受之重。 “玉儿!”阮一峰目呲欲裂。 这苍山云海,会将我压成肉酱吗?阮玉依旧没有慌,她的目光,落在了妙音端着的香炉上。 阮玉露出微笑。 背上了傅紫衣的身份,在这等形势之下,她的笑,就显得有几分邪性了。那有恃无恐的模样,竟让几人的攻击都滞塞了几分。 炉中的香燃尽。 阮玉手中的他山玉瞬间泛光。 她看见,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人和景,都迅速地远离了她。 看,老天爷始终站在她这一边。 既如此,我明明是天道宠儿,又怎会是魔。 只要我不信,就没人能动摇我心。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