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门走去。 小庞冲上来,将江一苇的大衣塞到凌万顷手里,凌万顷很自然地接过来,又很自然地替江一苇披上,二人相视一笑,鼎沸的人声、忙碌的人群,皆成为无关紧要的背景。 高逸抱着那件崭新的羽绒服,怔怔地望着他们推门而出,五味杂陈。 这羽绒服是他特意买的,哪怕时隔二十多年,他也记得江一苇的尺码,这羽绒服若江一苇能有幸穿上,一定会非常合身。 ——高逸坚信这一点。 舞台侧门外,整整齐齐停着三辆车,在高逸的加长版豪车和凌万顷的宾利之间,主办方提供的专车可怜巴巴地夹在中间,颓废而又顽强。 一想到三辆车都是来接自己的,江一苇颇为感慨。 在她溺水之前,出行时亦是这样的排场,但溺水来到二十五年后,她却倒霉到打车都抢不过别人。 因为她不会用打车软件。 人生之跌宕起伏,江一苇俱已尝透。可此时此刻,她还是那样发自内心地感觉幸福。 谁让她身边有个凌万顷呢。 “我还想着回酒店跟你视频呢,没想到你突然就出现了,像做梦一样。”江一苇倚在凌万顷肩上,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凌万顷轻轻地拨动着她垂下的头发。从他的角度,能望得见江一苇脸上的舞台妆、以及长而浓密的假睫毛。 其实江一苇本身的睫毛就又黑又密,若不是舞台灯光吃妆,她在生活中根本不需要诸多修饰,就已经美得让人心疼。 江一苇不知道凌万顷的注视,她还在喃喃地说话:“这是我们相识以来的第一次跨年,我以为不能实现了呢。” 凌万顷心中蓦地绞痛起来。 他和江一苇,第一次真正在一起,就是在一个跨年之夜。 那晚,亦是像今天这样,江一苇在学校的跨年晚会上大放异彩,而凌万顷在舞台边默默地守候着她。 那晚,凌万顷大胆地将江一苇带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而江一苇并没有拒绝,只是红着脸,轻轻地倚在他的肩上。如今天一模一样。 那晚,青涩的他们,含羞却又热烈地将自己交予对方。 月色清朗,在窗台上洒下一抹雾色。他们连灯都没敢开,就这样让明月见证了人间的尘烟与情爱。 二十余年,凌万顷用仇恨武装自己,却每每在深夜想起那些往事。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有情感,有欲望。可他的内心牢牢地被江一苇霸住,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他的欲望,变成一种折磨。 折磨自己,也折磨他想象中的江一苇。 如今江一苇靠在他肩头,与当年一模一样。那些月光下的画面,记忆犹新,强烈地折磨着凌万顷。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欲望。 而今晚,他不准备再克制自己。去他的回忆,去他的恢复。他不想再等,他想今晚就拥有怀中的女人。 “一苇,我从来没敢奢望过今天。”凌万顷低声道。 “为什么说奢望?”江一苇问。 “因为我认识江一苇很多年,我以为,我会和她陌路到老。” 江一苇伸出手,轻轻地环抱住他。她有很多话想问,可看了看前面开车的杰克,还是忍住了。 她已经不避讳在杰克面前洒狗粮,但有些秘密,她还是希望能在更私密的场合说。 想了想,她换了另一种说法。 “那位高先生,你是不是认识?” 凌万顷也是没想到,这样的关头,江一苇突然提起高逸。 “不认识。”他脱口而出。 可说完又有些后悔。 以高逸的性格,只要他出现,就必定会掀起血雨腥风,早晚江一苇都会知道在他们中间曾经有过高逸这么一个人存在。 现在说的谎,以后会很难圆。 “他说是我二十多年的老朋友。好奇怪啊,他一定是知道我的过去,我能不能问问他?” 你也可以问我啊。凌万顷想。 但他没说,刚刚脱口而出的谎言已经够失控了,他凌万顷不能让高逸破坏他的大事。 毕竟远在罗国的玉龙王,正在努力帮助江一苇恢复记忆。 而自己……呵,自己时不时光临的心痛,就是提醒,也是代价。 “一苇,我觉得他是个危险分子。你想想,突然闯到后台,带着一件女式的羽绒服,还准备了车。很有点居心叵测。” “有道理。”江一苇嘿嘿一笑,“不过当时,某些人也当过私生哦。”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