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星捧月的荣耀;一位怀金垂紫、掌控传媒帝国,耸立于望不见的巅峰。 可在他们彼此的眼里,一位是眼角虽有细纹、心底却依然光滑如镜的可爱女人;一位是洗手作羹,能将身段放到最低的温柔男人。 爱情,不过如此。 桌上的饭菜被江一苇一扫而空,这比任何表扬都让凌万顷高兴。 甚至,他担心地望了望江一苇的腹部:“这么吃,会不会吃胖了?穿礼服会不好看吧?” 不待对方回答,他自顾自笑了起来:“胖了又怎样,我觉得你好看就行。” 话都让你说了啊,凌总! 江一苇拍着小肚子打饱嗝时,露娜居然发了个视频过来。 “一苇姐,新年快乐!” 手机里,露娜和章齐齐,两颗大脑袋挤在一起。幸好脸都小,手机还装得下。 “新年快乐!”江一苇眉开眼笑,“这么晚不睡觉,还在闹腾。” 露娜没心没肺:“我们刚睡完!” 对面的凌万顷眉心徒地一跳,这深更半夜的,你们禁欲二十多年的凌姐夫听不得这个啊! 他拿起一枚白煮蛋,顺手往桌面上一磕,一边滚动着,一边道:“你们刚睡完,一苇姐可还没睡呢。” “哎!姐夫!姐夫!你怎么也在!” 手机对面顿时慌乱起来。也是啊,他们怎么会想到凌万顷连夜飞到s市呢?明明之前还说江一苇要一个人在s市跨年。 江一苇的手机已经被凌万顷接了过去。只见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已经熟练地滚完鸡蛋,很不客气地对露娜和章齐齐道:“你们可以一起跨年,为什么我们不能?” “能能,姐夫不仅能跨年,还能跨省跨年,牛逼!”露娜赶紧吹捧,“姐夫我是怕姐孤单,算着她应该下了节目回酒店了,这才掐点连线的啊,不是故意打扰姐休息。” 这一通解释,把凌万顷都解释笑了:“行了,你们也新年快乐。” 露娜还在抓紧时间喋喋不休:“最后吹捧一句,姐今天好漂亮!有姐夫陪着,我们就放心了啊,姐再见,姐夫再见。” “再见。”凌万顷笑着挂了电话,将电话还给江一苇,“也不想想,我是你男朋友,怎么会让你孤单。” 可手机递到江一苇跟前,江一苇却没接。 她怔怔地望着凌万顷磕鸡蛋的那只手,喃喃地道:“我以前……也叫你万万吧?” 这句话恍若重锤,击在凌万顷心上。 手机从他手中滑落,掉在桌面上。 江一苇又道:“我们以前曾经在一起,是吗?” 凌万顷深深地凝望着她,呼吸变得沉重。可他不敢说话,他生怕自己一说话,就像上次那样,将江一苇那些飘渺的记忆给吓跑。 江一苇伸手过来,轻轻捉住凌万顷的手:“让我看看你?” 她眼神中流动着异样的光彩,似乎已经遗忘了一分钟之后的那个连线,她像是沉浸到了某个遥远的世界。 这世界,或许就是她丢失的记忆。 凌万顷心脏砰砰地跳动,却任由她牵着手,任由她离开餐桌,将自己带到沙发上。 此时的江一苇,正在逐渐走进那个丢失的世界。她望着凌万顷,只觉得脑海深处又浮现出一张年轻的脸,亦是凌万顷。 或许鬓角增添了几许灰白。或许额头攀上了些沧桑。但这双眼睛,深邃如海,又明亮如星,从不曾改变过。 江一苇的指尖悄然触到了凌万顷的耳边,纵然室内暖气十足,指腹所触却是一阵冰凉。 “我认识你。我见过你。在很久很久以前。”江一苇低声道。 是的。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是一个烟火缤纷的夜晚,她曾经和这双手、这张脸的主人,一起在月光下亲吻、缠绵。 “我一直没敢跟你说。我常常梦见和你亲热。梦里都是年轻的你。我以为是我起了该死的罪恶的念头,可今天我突然发现,不是的……” 江一苇的声音变得嘶哑,视线也逐渐模糊。 或许,是泪意吧。 “我们早就认识。我们早就在一起。我们相爱过,是不是?” 她突然抵住凌万顷的额头,嘶哑却又勃发:“我们第一次在一起,就是在某个新年,窗外有月光,也有烟火与音乐,是不是?” 这样的侵袭,男人如何承受。 凌万顷拼尽最后一丝理智,伸手摸到了茶几上的遥控,凭着自己的记忆按下了智能音乐键。 “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变换,到头来输赢又何妨。日与月互消长,富与贵难久长,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 辛晓琪的《俩俩相忘》,轻柔而又忧伤,萦绕着整个屋子。 这就是那晚的音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