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辛苦送信的人。于是说道:“信我不看,但回信我可以写,让你拿去交差,免受责罚。” 信使感激不已。 苏晏起身,取一张普通白纸,蘸墨挥毫,不假思索地写下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由于感情充沛得快要爆炸,他超常发挥,这四个字似乎冲破了自己清灵有余、老健不足的瓶颈,喷薄出书法家鸾翔凤翥的气势—— “丢、你、老、母!” 写完搁笔,苏晏怀着一股微妙的恶意的兴奋,吹干墨渍,折好装进牛皮纸信封,递给信使:“喏,他要的回信。” 信使哪敢问他写了什么,接过来郑重地放进怀中。 苏晏道:“陕西未必太平,我派两名锦衣卫护送你回京,以免半路发生不测。” 信使再三感谢后,告退离去。 守在书房外的荆红追见门开,走了进来。他似乎有话想说,但又有些难以启齿。苏晏看他疑中带怒、怒中带畏的神情,没绷住,笑了:“你知道你这脸色像什么?” 荆红追很上道地说:“属下不知,请大人指教。” 苏晏忍笑:“像个怀疑妻子偷情,想盘问又不敢盘问的惧内丈夫。” 荆红追被他臊得两颊泛红,脱口道:“属下是担心大人吃亏!说是进去密谈,出来就换了身新衣,那平凉郡王究竟对大人做了什么?” 苏晏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边抹着笑出的眼泪,边摆手:“你该问我对他做了什么哈哈哈……我猜他这辈子都不敢靠近我一丈以内,更别提独处了。” 荆红追这才彻底放下心,上前几步,挨近了他的苏大人。桌面纸笔尚未收拾,他瞥了一眼,问:“大人给豫王回过信了?” 苏晏点点头,愉快地说:“保证他看到回信,鼻子都要气歪。” “豫王品行不端,糟蹋了一身好武艺。”荆红追嘴角隐隐有冰雪般的笑意,“等回到京城,那狗王爷若是再纠缠大人,我就暗杀他。” 第129章 他就是个辣鸡 苏晏一怔,拍了拍自家侍卫的肩膀:“豫王的死活我不在意,但我不准你为了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去冒险。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的。” 荆红追最喜欢听自家大人说这话,每听一次,归属感就更强一点。 他难以自抑地抓住了苏大人想要收回的手,简洁而驯服地说:“何止这条命,属下无一处、无一物不是大人的。” 苏晏一直担忧荆红追在长年的杀手训练中被磨折了自我意识,导致缺乏生气。用后世的话说,就是与外界的情感联系太薄弱。 这种人如果找不到生存的意义,就很容易走极端。而反过来说,一旦认定了生存的意义,就会异常坚定甚至偏执,能为了这个意义燃烧自身、献祭所有。 苏晏很不希望荆红追为他而活,但目前看来,对方似乎卯准了他,要一条路走到黑。 “阿追,你是自己的。”苏晏试图做最后的劝导和挽救,“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的。” 荆红追想了想,答:“大人可以是自己的。可我必须是大人的。” “……难道你就没想过,远离江湖纷争,归隐田园,过上安逸平静的日子?美貌的妻子在厨房洗手作羹汤,可爱的孩子绕着院中的大树追逐嬉戏,而你坐在树下微笑地看着,享受这天伦之乐?” “想过。”荆红追望着苏晏,目光柔软得像一泓秋水,这一刻他不再是利剑,而是拂过树梢的晨风,带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但没有孩子,只有我和我渴慕的人。 “待在他身边的每一息,心中都充满无限喜悦,我要为他耕作、为他下厨,为他努力挣钱,为他端茶倒水,而他只要躺在树下我亲手编制的藤椅上,舒舒服服地听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荆红追越凑越近,语声也越来越轻。苏晏仿佛沉浸在他话语编织出的桃花源中,眼神有些迷离,直到嘴唇被一股崇爱与渴求的热意擒获。 过了许久,苏晏才气喘吁吁地挣脱出来,掩着被解开的衣襟,恼羞成怒:“你若是一定要跟着我,就老老实实当个侍卫,别再做这等冒犯的举动!你看天底下哪个侍卫,动不动就对自家大人又啃又摸?还不给你一顿棍棒打成死狗!” 荆红追低头挨训,一脸“大人教训得对,都是属下无礼”,心底犹自回味着指尖残留的美妙触感。 苏晏训了一通,见他认错态度良好,缓和了语气:“上次……中秋节那事,纯属意外,我也不怪你了,但下不为例。你家大人我……我是个直男,将来是要娶妻生子、开枝散叶的,不能总和男人瞎搅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