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怒之下,卫贵妃提着裙摆直奔宫门,却见几名眼生的侍卫,正将永宁宫的大门关闭,挂上沉重的封门锁。 卫贵妃大惊失色地叫:“你们这些狗奴才要做什么!” 侍卫冷冷道:“奉圣旨,封门闭宫。皇爷命娘娘好好修身养性,不必再出这道门,也不必挂念二皇子殿下。” “这是……这是要把我打入冷宫?我不信,皇爷不会这么对我的,我不信!”卫贵妃嘶吼起来,使劲扒住门缝往旁边拉,“我要见皇爷!让我出去!” “皇爷不会再见娘娘了。还请娘娘松手,以免被误伤。” 卫贵妃望着侍卫石雕般冷漠的脸,眼泪夺眶而出:“皇爷不肯见我,让我看看昭儿总可以吧?那可是我的亲儿啊!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临产受惊险些丧命才换来的亲儿啊!你们把昭儿还给我,还给我!” 侍卫面无表情地推开她,继续关门。其中一名侍卫嘀咕:“谁不是亲娘十月怀胎生出的?你随意处死犯错的宫人时,也没见得心疼别人的亲儿。” 另一名侍卫头领瞥了他一眼:“少废话。” 卫贵妃惊怒伤心,绝望到了极点,把为了入宫所习得的一切礼仪都抛掉不要了,直接瘫坐在门槛上,拍着大腿边哭边骂,涕泪横流:“亲妈呀,你当初是瞎了眼还是缺了心,非把我送进宫,上赶着来遭这老罪!平日吃尽冷落不说,眼下连出个门,也要被人横扒拉竖挡着……我就只剩昭儿这么一个盼头,你们还要抢走他,我不活了……” “……别嚎了!”头领忍无可忍地转头,对其他侍卫叫道,“还不赶紧把娘娘送回去!” 两名侍卫当即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卫贵妃的胳膊,就往门里面拖。 卫贵妃正扑腾,却听钳制着她的侍卫声音低沉而冰冷地说:“别人唯剩的一个念想,不也被你烧了?天道好轮回而已,怪谁呢?” 卫贵妃愣住,用指甲用力抠他,咬牙切齿:“是太子,是不是?都是那小瘪犊子在背后使坏……我要见太后!给我放手!” 那名侍卫将她掼在院中地面,冷笑道:“小爷让卑职送娘娘一句话——好好活着,来日方长。” 宫门轰然关闭。卫贵妃一动不动地坐着,神情呆滞。 门外铁锁链哗啦啦的响声,忽然将她从失神中唤醒。她用袖子抹去满脸涕泪,咬着后槽牙,从两点鸦黑瞳孔中迸出毒恨的锐光:“那就比比,谁的来日更长!” 慈宁宫内,太后从太庙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宫女把二皇子抱过来。 朱贺昭平日极得太后宠爱,一见她就伸手撒娇:“阿婆抱,抱抱!” 太后沉默地后退一步,慢慢半蹲下来,仔仔细细地打量小孙儿,目光中凌厉的审视之意令人心惊。 朱贺昭去搂她的脖子,被她用两只手捧住头脸制止了。她就这么捧着朱贺昭的小脸蛋,利刃似的目光从对方的眉眼口鼻一一刮过,半晌后方才微微松了口气,低声道:“像。” 太后撒手起身。朱贺昭依稀感觉受了委屈,抱着皇祖母的腿哭闹。太后一时没了抱他的心情,吩咐宫女:“把他哄好了。另外,告诉皇帝,昭儿还是放在慈宁宫养。淑妃自己一双女儿,没几年也该议亲了,忙不过来。” 宫女领命,抱走了二皇子。 太后坐回罗汉榻上,任由琼姑给她捏颈捶肩,重重叹气:“不争气!” 琼姑想着从前朝听到的一些风声,轻声问:“太后……真的不救卫家?” 太后斜倚软垫,双目微阖:“怎么救?把柄落在敌手,人证物证俱全,还给堵在家门口拿住了钦犯——你说怎么救!” 琼姑想了想,提议:“釜底抽薪?” 太后知道她说的是苏晏。 此子年岁不大,却极会造势作妖,不是个安分守己的臣子……无奈皇帝太宠他。非要收拾他,就是跟皇帝硬碰硬,乃是不智之举。 还是把人远远撵走,眼不见为净罢。 太后摆了摆手,不置可否。 琼姑又问:“太后是否考虑过,换一个扶植的对象?” 太后叹道:“满朝文武,唯独卫家于我有天然的优势,既是我妹妹的夫家,又是二皇子的母族。这么多年来,卫家对我唯命是从,毕竟他们也是奔着让昭儿成为储君去的。只要有昭儿这条命脉在,卫家就绝不会背叛我。其他那些个臣子,嘴里说着‘愿为太后效犬马之劳’,可哪有这般的忠心可靠呢?” “奴婢瞧着,阁老中的焦大人与王大人对太后也是忠心耿耿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