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记得之前的事,但就是觉得你靠得住,有什么困难危险也是先喊你,想必在我失忆之前,一定是十分信赖你的。我也不想骗你,的确不止见一面而已,我想救阿勒坦的性命。” “怎么救?”与他睡一觉?荆红追咬牙,把后面五个字咽回腹中。 苏彦头皮发麻,耳中似有雷鸣声卷过,脱口道:“就像当初救你出血瞳状态那样救!” 荆红追猛地转头看他。黑夜不能遮掩他的目力,他清晰地看见大人脸上巍然的神情与坚决的目光,是一种无人能摧折的强势主见。 苏彦大脑一片混乱,于是顺着直觉往下说:“阿勒坦绝不能死。两国罢兵休战少不得他,我……我也少不得他!” 他最后那句话犹如重锤,将荆红追擂得后退一步,明明已有了心理准备,也说服自己大人高兴就好、国事为上,可心头还是酸涩难当:“第六个了,大人!该收心了!” “什么第六个……”苏彦莫名其妙,“我心里就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荆红追接连问,“是谁?阿勒坦?其他人都不要了?” 苏彦点头又摇头,摇头又点头,最后自己也混乱了,一口咬定:“对,只有阿勒坦。” 荆红追深深地吸着寒冷的朔风,觉得自己受了严重的内伤,快要吐血。 这句话说出口,苏彦的心念变得坚定了,是啊,原主的姘头与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造的孽。难道他苏彦会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花心萝卜吗?开玩笑! 把一缕莫名其妙的愧疚与心虚感驱散后,他说:“阿追,我说过还会回来,绝不食言。至少就这一夜,你放我走吧!” 大人说,你放我走吧,好像他是个棒打鸳鸯的恶霸一样。荆红追长叹了口气,忽然理解了豫王这几日时刻想要揍人的心情。 但大人又做错了什么呢?受伤、失忆,被迫接受毫无印象的经历与感情。对他与豫王而言,是久别重逢,是情不自禁地亲近;而在现下的大人看来,也许只是被迫受到两个陌生人的挟持与轻亵。 大人素来智勇双全,胸有丘壑,即使失忆也不失本色,阿勒坦能得他这般看重,想必确有过人之处,又与他情投意合,最关键的是,得与他原则立场一致,因为大人绝不会为了私情而枉顾社稷。如此看来,这一房怕是也拦不住了。 只是不知,当大人恢复记忆后,回想起今日这一幕,回想起自己亲口说的‘我心里就只有一个’,会不会惭愧到撞墙? “大人非要跟他走?”荆红追语声严肃地问道。 苏彦沉声道:“是。今夜就是刀架在脖子上,我也要救阿勒坦的性命。” 荆红追认命地又叹了口气,转身背对他站着:“还有五十丈。今夜我会拦着豫王,天亮之后大人若不回来,我仗剑千里,不砍下阿勒坦的头颅,绝不罢休!” 苏彦诚恳地道:“谢谢你,阿追。虽然我不记得你们说的那些,但我相信一定都是曾经存在于世的。你是个好人。” 明日之后,真气与汤药都要加量,尽快消了大人脑中那块该死的淤血,然后——让他为这句“好人”付出代价!荆红追发狠地想。 苏彦转身要走,忽然又停下脚步。 荆红追有一瞬间的心喜,却又听他讷讷道:“阿追,你的火折子能不能借我?林子里太黑。” “——要不要属下送大人去到情郎枕边?” 苏彦尴尬道:“那倒不用。再说,未必就是那啥……或许还有其他办法呢。”譬如用我的血来解毒?我当然能不献身就不献身啦,那是最坏的打算,牙一咬、眼一闭、心一横把自己敲晕过去的那种坏法。 他接住抛过来的火折子,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进了冬日枯槁的胡杨树林。 荆红追闭目片刻,听见一声意外而欣喜的“乌尼格”,紧接着是大人松了口气似的一声“阿勒坦”。 心情复杂……可是……这天底下如果连他都不能理解与帮助大人,大人还能找谁求助? 不过,说是六个,沈柒叛变,老皇帝失踪,小皇帝未得大人认可。至于豫王,从前两个月在边堡骗走大人,到大人如今失忆,所谓的“情定终生”也都是豫王的一面之词,谁也没听到大人亲口承认过。还有阿勒坦这厮,等大人恢复记忆后意识到自己在北漠期间的荒唐事,搞不好会尴尬地与他撇清干系。 荆红追蓦然睁眼,不太置信地想:所以算来算去……也许最后就剩下我一个? 第401章 算了老子不亏 “打又不好好打,退又不肯干脆地退,跟牛蝇子一样歪死缠有什么意思!他娘的这伙烦人的北蛮子!” 豫王一箭射翻了个马背上的北漠骑兵,听见身边的华翎骂骂咧咧。 也难怪华翎骂娘,这支北漠骑兵队想必在他们后面远远地跟踪好几日了,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