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一的主意……沈柒目光凌厉地瞪向鹤先生:“你影射我是鸡与狗?” 这个抓重点的清奇角度让鹤先生微怔之后,终于忍不住大笑,又恐有伤形象,立刻举袖遮了口鼻。他清咳几声,把笑容收敛在清雅的范围内,半真半假地说道:“共事半年多,第一次发现沈大人原来这般有趣。看来冷脸子只是给我的,在你想讨好的人面前,沈大人想必也是口吐莲花,使劲了浑身解数罢?” 沈柒冷冷道:“关你屁事!” 鹤先生故意同声说道:“关我屁事——我就知道少不了这句。” 沈柒在拔刀之前忍住了,诮笑道:“嘲讽我之前,看看自己屁股干净了没有。你与弈者之间说是互相合作,目前我只看到你对他交办的事尽心尽力,却不见他对你有什么额外付出,说是合作,更像利用。你这人聪明至极,也虚伪至极,难道甘心为人作嫁?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的理由非要襄助弈者,莫非……你暗恋他?” 鹤先生被他最后一问震得满面愕然,几乎失了视之如命的风度,好一会儿后方才忍怒道:“胡说八道!” 他深深吸气后,挤出一丝笑容:“这招离间计用得颇有新意,可惜啊,离真相十万八千里远。不过你既然说了毫无兴趣,我也就没必要解释清楚,而随意编排他人的私生活,我想也并非你沈某人的行事风格。” 沈柒冷哼一声,手按刀柄转身走了。鹤先生在他身后忽然一阵恶寒,不禁怀疑无风不起浪,手下们该不会真有流言吧,自己是不是要与弈者少下几盘半夜棋? 当日下午,鹤先生一行人离开旗乐和林,南下而去。 阿勒坦没有出面送行,但让斡丹带了一支骑兵队去送出二十里地,算是全了地主之谊。 斡丹回来后,对阿勒坦说:“我遇上从南面逃来的鞑靼牧民,说是在他们的冬日居住地,胡古雁台吉的人马与靖北军打了一仗。胡古雁输了,往南跑得不见踪影,过了几日,靖北军也撤了,他们才重获自由,来王城向圣汗寻求庇佑。” 阿勒坦问明这场仗的地点与具体打法之后,看着舆图陷入思索:“前些日靖北军在此伏兵,像是打着进犯旗乐和林的主意,但蹲守数日后,又在豫王的率领下撤兵了。看来豫王并无攻打王城之意,至少目前没有,也或许是乌尼格,从中做了斡旋。 “至于胡古雁,叛逃路上挨了靖北军一顿收拾,按他的性格,十有八九要向西跑回瓦剌王庭去,却不知为何还要继续南下?莫非他身边有人,影响了他对局势的判断与后续的军事策略?此人怂恿胡古雁继续南下,有何企图,莫非是见我与朱栩竟缠斗,靖北军后方空虚,于是想趁机攻打铭国?” 斡丹觉得很有些头疼:“阿勒坦,你既已决定与铭国联盟,为何又勾着弈者那边不放。就算是逢场作戏吧,可胡古雁如若直接打过铭国边境,对方皇帝必然大怒,这帐少不得还得扣在你的头上,又怎会答应联盟之事?莫非你是假意与铭国结盟,真心想要联手弈者吗?” 胡古雁这一招舍近求远,不循常理,也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阿勒坦从中看出了另有人拨弄局势的影子,也觉得有点棘手,皱眉道:“弈者那边我自有主意,倒是胡古雁出乎我的意料。他若在这关键时刻兴兵叩关,势必会影响两国结盟,还会拖累携带我的国书,意图说服铭帝的乌尼格……我这个养兄怀着不臣之心,一直都是根搅屎棍,以前搅得稀里糊涂,如今这一下倒是搅得犀利无比。看来,我必须抢在他坏事之前,彻底收拾了他!” “阿勒坦,你说得对,不能再纵容他了。”斡丹对收拾胡古雁毫无异议,甚至还有些期待,“把这战功给我吧,先汗养子的脑袋,总不好你亲自去割。” 阿勒坦道:“可以。我打算以平叛之名,率三军南下,驻兵云内平川。胡古雁若是已突入长城,我便告诉铭国皇帝,我要清理门户,派你去收拾他。若是胡古雁并未攻打铭国,我便说是在此等候与铭国皇帝的会面和谈。” “那要是弈者那边问起来呢?”斡丹问。 阿勒坦笑了笑:“那自然就是兵临边境,随时准备配合弈者的行动了。” 斡丹的脑子随之转了三个弯,咋舌道:“阿勒坦,你这是随了谁?你的父母,孛儿汗与松翎可敦可没这么多弯弯绕绕。” 阿勒坦煞有介事地想了想,说:“随妻。” “——乌尼格?”斡丹不解地挠了挠鬓角,“弈者这事儿你跟他打过招呼了?他不会误解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