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栏玉砌,朱颜不改,十里秦淮依旧在歌舞升平,京城的国孝影响不到金陵,那处地方依旧是风/流浮华的。 秦淮河上最大的画舫里坐着一干富家子弟,为了台上的美人一掷千金,但偏有那么个别人,明明不缺钱,也不是小气,却从不肯为哪个姑娘投钱。但他付酒钱却大方,常常包场请客,秦淮河上各家画舫的妈妈对他是又爱又恨,这么好的青年才俊,怎么就成不了她们船上的女婿。 在珠光鬓影推杯换盏的金粉场中,美人尽展风/情待价而沽,恩客赌酒豪掷只为美人一笑,坐在前排的一个青衣公子只摇着折扇旁观,痞俊的容貌风雅的气度丝毫看不出是个商人,让人觉着他该是身处簪缨族中的王孙公子,便是不出一分,也多的是美人以身相许自荐枕席。 桌上一金衣公子揽着美人啜了一口酒,对这青衣公子道:“来这画舫中只花钱不找乐子的,只沈兄一人,莫不是还惦记着京中佳人,洁身自好待破镜重圆么?” 沈续霖曾经是天家的准女婿,这在京城和江南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当今圣上只这一个胞妹,长公主的婚事自然万众瞩目,当初这沈续霖横空出世,多少人盯着看,知道是个商人,都不看好,结果还真没让他们失望。 但沈续霖不是池中之物,能屈能伸,来了江南照样混的风生水起,这些同龄的公子大多都是二世祖,他们或许出身贵重,却比不得沈续霖财大气粗,沈续霖能夜夜请他们来秦淮玩,他们便是好兄弟。 这金衣恩客是盐商许家的公子,算是沈续霖的狐朋狗友,许家的生意还在许老板手里,许耀祖还在学习阶段,手里闲钱也不多,哪里像沈续霖已经是沈家的家主,坐拥沈家的财富,和同龄人已经不是一样的经济水平了。 因此他们这一群人,大多是把沈续霖当冤大头了,愿意花钱请他们吃喝玩乐,那就哥俩好,只是许耀祖多喝了几滴马尿就开始乱喷粪,沈续霖笑容凝结成冰,冷冷道:“沈某的终身大事就不由许公子操心了。” 许耀祖却浑然不觉,继续道:“公主再好也回不去了,沈兄还不如怜取眼前人……啊——!” 沈续霖端起桌上的酒杯泼了对方一脸,敢拿嘟嘟和这些青楼女子比,他怎么敢,她们怎么配! “你喝多了,回去吧。” 即使已经暴怒,他还是保持着风度,这几年他经过大起大落,虽然才二十四岁,却已经和许多商场老油条一样沉稳老练了,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他早收敛了当初的锐气,如今不轻易和人结怨,伸手不打笑脸人,可别人若真打了他这张笑脸,他也不会忍气吞声。 许耀祖也是家中的宝贝,被人泼了酒,怎么受得了这鸟气,当即把桌子掀了,发起酒疯来:“沈续霖你得意什么呀你!谁不知道你被皇家退亲了,你还惦记着长公主,人家会再看你一眼吗!当初被人家从京里赶出来,像条丧家之犬,要不是我爹收留你,你现在能混得这么好?现在手里有几个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