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危险还是十分警觉,在那人拿刀靠近他时,他就恢复了几分意识,奈何身体里像是灌了铅,眼皮似有千斤重,无论如何也醒不来。 意识再次陷入混沌前,他只隐约听见了秦筝这句话。 心底有个未知的角落像是被什么柔软的触角轻触了一下,她竟待他情深义重至此么? 拿刀的络腮胡大汉瞧见秦筝的容貌,明显倒吸一口凉气:“娘哎……老子这是看到仙女儿了?” 船上其他人显然也被秦筝的美貌所慑住,半晌无人说话。 秦筝这般豁出去,全然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思。 他们若杀了太子,以自己的容貌落到他们手中后,下场可想而知。 不如用美色做筹码,先保住太子的性命,再徐徐图之。 “呵,还挺护夫。”痞气的声音哂笑道。 这次秦筝看清了,说话的是个穿短褐的男人,肩背肌肉虬扎,在褐衣下也能隐隐瞧出轮廓,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小麦色的脸上有道一寸来长的刀疤,黑如嚁石的一双眼里透着野性,整个人像是一头豹子。 不知怎地,看到这男人,秦筝忽然就想起先前在水匪船上瞧见的那小姑娘来。 细辨之下,他们长得是有几分像,尤其是那双眼睛。 方才那络腮胡汉子管他叫大哥,想来他就是这群人的领头人。 他们口中的大小姐,会不会就是她先前遇见的那个小姑娘? 男人见秦筝一直盯着自己看,突然痞笑一声:“小娘子,你男人还没断气呢,这就盯着我看晃了神?” 船上的汉子们都大笑起来。 秦筝在他们的笑声里,挺直了背脊不卑不亢道:“好汉误会了,我只是想起先前在水匪船上见过一个长相跟你有几分相似的姑娘。” 此话一出,水面上顿时一片死寂。 穿短褐的男人一改之前的散漫,瞬间正了脸色,“你说说对方的特征。” 秦筝心知自己这是猜对了,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道:“那姑娘瞧着约莫十四五岁,肤色偏黑,穿一身藏红色衣裙。” 络腮胡汉子喜道:“那就是大小姐!” 短褐男人面上也有几分喜色,但并不明显,他接着问:“她被关在船上何处?” 秦筝如实道:“就在甲板上的一个大铁笼里,她当时手脚都戴着铁镣,求我救她,可我和我相公都是自身难保,只把开锁的钥匙扔进了铁笼里,她说她拿到钥匙就能逃出去。” 听到此处,男人看她的眼神不由得变了变,道:“若这是你为了活命编的谎话,老子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秦筝迎上他的目光道:“我所言句句属实,你们若不信,找到了那姑娘大可问她。” 男人见她确实不像是说谎,对那络腮胡汉子道:“彪子,划船,带她们一起走。” 船上的络腮胡大汉捡起竹篙,在水面抡了两个大圈,秦筝她们的小船就调了个头。 秦筝护着太子坐在船尾,方才她看着镇静,可后背已被冷汗湿透。 这会儿冷静下来,她倒是粗略数了一下他们的人数,他们一共六只船,每只船上都挤了七八个汉子,保守估计也有三四十人,看样子是要去找先前那波水匪寻仇。 不管这波人跟水匪交锋是胜是败,她和太子跟着他们都很危险。 但眼下也别无他法。 秦筝抿唇探了探太子的额头,发现还是烫得厉害,拧了帕子继续给他降温。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