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房门时正跟走至院门处的林尧碰上,林尧冲她抱拳道:“程兄有伤在身,不便去祠堂那边,二位且好生歇息,林某去解决此事,明日必定给程夫人和程兄一个交代。” 秦筝福身一礼:“有劳寨主了。” 林尧似乎往主屋那边瞥了一眼,神情不太自在地道:“夫人切莫多礼,林某是个粗人,受不起这些,再说,本就是寨子里招待不周……” 咬文嚼字对他来说有点困难,林尧又抱了抱拳:“林某先去祠堂,卢婶子留下照顾二位饮食起居,院外今夜我会派人守着,程夫人和程兄只管宽心。” 秦筝向他道谢后目送他离开,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林尧跟太子谈完后,林尧待她们除了客气,似乎还多了几分敬重。 卢婶子就是方才伺候她洗漱沐浴的仆妇,林尧都唤她一声婶子,秦筝作为一个现代人,更不可能把她当下人看。 小院里一共三间房,只有主屋的床是铺好了的,卢婶子住这儿今晚还得铺床。 但侧屋的床上只有一张竹篾席,四月初的夜里还是冷得厉害,没有被褥是万万不能御寒的。 秦筝去主屋拿她打地铺的那两条棉被时,见太子还坐在桌前。 一豆烛火的光晕下,整个屋子都是暗黄的,太子冷白的肤色似乎也在烛光下成了暖玉的色泽,他单手支撑着头,指尖按着眉骨,狭长的眸子半瞌着,眼睑下方是睫羽投下的一片好看阴影,唇色很淡,莫名地给人一股脆弱感。 虽然已经瞧过很多遍,但秦筝还是不得不承认,他这副皮囊是真的好看。 下一秒,太子倏地掀开眼皮,那双幽深莫测的眸子直直地望向秦筝。 那种被凶兽盯上、冷汗爬满脊背的感觉又来了! 秦筝觉得前一刻的自己一定是眼瞎了才会觉得他身上有股脆弱感。 她慌忙收回视线,讪讪道:“寨主安排了一位婶子过来照顾我们饮食起居,侧屋没有被褥,我给她拿两床被褥过去。” 太子轻点了下头,并未多言。 人本来就是他找林尧要的,合作已达成,他自然也不会再委屈秦筝亲自捣弄柴米油盐。 她那双手,就该和从前一样研脂弄粉。 秦筝看出他眉宇间有淡淡的疲惫和躁意,小心询问:“相公可是身体不适?” 太子又闭上了眼,按着眉尾道:“头疼。” 他高估这具身体了,一副加强了药性的药下去,不仅发起了高烧,还引起了头痛之症。 若是他以前的身体,早适应药性了。 太子越想自己这具身体,心中的躁意就越甚。 体魄不够强健,肌肉不够结实,内力不够疗伤,瘦得跟只白斩鸡似的,连他原来十分之一二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就这样的资质还当上了太子,这群后辈废物至此,无怪乎楚国会亡! 秦筝半点不知太子心中的烦躁,见他脸色难看,还当是他头疼得太过厉害,这段时间她是见识过太子有多能忍痛的,能让他亲口说出“头疼”二字,显然已不是一般的痛了。 秦筝抱起打地铺的被褥就往外走:“我把被子拿去给卢婶子了回来帮你揉揉。” 不出片刻,秦筝就回来了,太子还维持着她出门前的姿势。 她掩上门,走至方桌前道:“相公,我给你揉揉吧?” 她以前熬夜赶工图,用脑过度了,头也会锥刺似的疼痛,后来从一个中医朋友那儿学了一套按摩的手法,每次头疼了就按按,的确能缓解不少。 太子看她一眼,她明澈的眸子里映着烛光,好似藏了一片暖阳。 他一言不发,却收回了按在额角的手,算是默许。 秦筝莹白的指尖搭上他额角,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按了按,问:“是这里吗?” 太子闭着眼淡淡“嗯”了一声,他垂落下来的长发拂过秦筝手背,凉凉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