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没那么矫情,就是当时撞懵了一下,虽然鼻骨还是有些发酸,她摇摇头道:“已经没事了。” 楚承稷便收回了手,二人一路上都没再说话。 他怀里暖融融的,靠着他仿佛是靠着个大火炉,夜风凉意都消散了不少,嗅着那股令人安心的雪松香,秦筝只觉阵阵困意来袭。 她强撑了一会儿,但上下眼皮打架打着打着还是合上了。 楚承稷感受着她平缓的呼吸,轻轻一扯缰绳,让座下战马的速度慢了下来。 已经过了好几重山,又有夜色掩盖行踪,追兵应该追不上来了。 他垂眸看着秦筝恬静的睡颜,浅声低喃:“这些日子没好好睡过么?” 十几里山路走完还得换水路,林尧他们先到停船的地方,等了半刻钟才瞧见楚承稷驾马慢悠悠走来。 林尧本想打趣几句,问他们慢众人这么久是干嘛去了,瞧见秦筝直接在马背上睡着了,不免一脸惊愕,压低了嗓音问:“路上睡着了?” 楚承稷轻点了下头,其余人见状也自发地放轻了手脚上的动静。 大概是嗅到了熟悉的味道,秦筝睡得很沉,楚承稷抱她下马时她都没醒。 林尧看着楚承稷动作轻柔抱着秦筝上船,搓了搓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同王彪道:“被女人拴着的男人真可怕,老子这辈子都不可能为哪个女人做到这份上,还是一个人自在。” 林昭路过时朝天翻白眼:“你这辈子要是能给我娶个阿筝姐姐这样的嫂嫂回来,我以后见面就给你磕三响头。” 这兄妹二人拌嘴,山寨里的人早已见怪不怪,陆陆续续上了船。 …… 那支骑兵对着沈彦之一行人穷追猛打,终于抵达东城门要来个前后夹击时,东城门处灯火通明,他们才看清自己追了一路的竟是沈彦之。 沈彦之本以为身后的追兵是各大山头勾结起来的匪类,看到是南城门的骑兵时,险些又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他带着百来十人逃得这般狼狈,竟是中了对方的计! 想起秦筝向着楚承稷决绝而去的背影,心口又是一阵剧痛。 这股痛比起她当初悔婚、从东宫逃出后下落不明时带给他的痛苦还要强上千百倍。 那时候他知道她还在等着他,哪怕他活得跟行尸走肉一般,只要想到她还在等他,哪怕是地域,他也去得。 但现在,她转身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那个人还是楚承基! 一股血气在胸腔里翻涌,沈彦之自己都分不清那究竟是怒还是妒,眼前的一切仿佛都蒙上一片血色,胸口窒闷,四肢百骸像是被灌入了铅石,狰狞的黑色恨意顺着血流在身体里延伸。 他嘴角带着血迹,用力攥紧了自己胸口的衣襟,似乎这样就能减轻几分心脏处传来的钝痛,暗沉沉的眼底看不见一丝光亮,苍白的面容上却浮起一抹脆弱的笑来。 她选择了别的男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杀了便是。 杀了那个和楚成基长得一模一样却又不是楚成基的男人,她就会回到她身边了。 回府后大夫给沈彦之诊脉,让他好生休息,沈彦之却让亲卫寻来两堰山的地图。 他的贴身护卫陈青重伤不能下地,别的亲卫还摸不清沈彦之的脾性,劝道:“世子,夜深了,您先歇着,明日再看吧。” 沈彦之冷笑:“本世子明日就要攻打两堰山。” 亲卫瞪大了眼:“明……明日只怕调兵令已经送来了。” 沈彦之指尖发力,生生折断了一只狼毫:“那就让调兵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