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过去一钉锤砸扁那孙子!” 楚承稷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对面显然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其中一个刺头儿指着赵逵骂道:“姓赵的走狗,枉马寨主那般看重你,你倒好,进了祁云寨,一点不念旧主了,你武艺再高又如何,老子看不起你!” 赵逵怒上心头,捏紧钉锤就要上前,楚承稷不动声色拦下他,看着说话的那刺头儿道:“赵兄弟为报答马寨主当年的一饭之恩,为峡口寨卖命了三年,如今诸位跟随我祁云寨举事,也是各大山头的首领亲自首肯的,如今马寨主也为祁云寨效力,程某倒不知,还有哪位旧主要赵逵效忠?” 今日这事是那些个背了无数条人命的刺头们闹出来的,编队后各领了一队人马的山头首领们这会儿还没把自己手底下的势力融成一片,能当上首领他们的心眼子自是比那些个莽夫多几个,他们乐得看热闹,却不会在这时候也贸然跳出来,同祁云寨对着干。 旁的不说,祁云寨里藏了那么多弩炮,若是当真动起手来,他们也讨不得好。 因此在楚承稷问完后,压根没人敢应声。 楚承稷练了数日的兵,积攒下来的威严还是在,那个刺头儿被楚承稷冷冷瞥一眼,气焰都降了三分。 林尧也不是个好脾性的,指着最先大放厥词的那个刺头儿破口大骂:“给老子挣军功?你们他娘的在祁云寨白吃白喝多久了?跟官府交过一次手吗?给老子挣的啥军功?老子空口白话哄你们入寨,老子就问一句,你们白日里操练的兵器是不是我祁云寨发的?一日三餐是不是我祁云寨给的粮食?没我祁云寨,你们这会儿不知是见阎王去了还是在官府蹲大狱!要回你原来的山头去?行啊,把人给我绑了,从堰窟扔下去!”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赵逵当即大踏步上前,落脚处尘土飞扬,仿佛整个地面都在颤动。 那刺头儿身上虽背了不知多少条人命,可看到赵逵心底还是发怵,拿出兵刃对准赵逵后,看着他一步步走进,却还是吓得连连后退。 意识到自己此举丢人,他又对着其他刺头喝了声:“弟兄们一起上!” 都闹到这一步了,退无可退,其他刺头儿抱着搏一搏的心思,也举着兵刃准备群战赵逵。 “咻!” 最先闹事的那名刺头直接被一箭穿心,他低下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袭击粗布麻衣上晕出的血迹,再艰难抬起头往祁云寨大门那边望了一眼,只瞧见熊熊燃烧的火盆旁,那一身墨色儒袍的男子手中的弓弦还轻颤着。 涣散的瞳孔里聚不起焦了,他看不清对方脸上是何神情,直接一头栽倒在地。 其他还欲上前的刺头们也生生止住了脚步,忌惮地看了一眼周身气息变得迫人的楚承稷,只觉他比赵逵这个大块头还可怕几分。 楚承稷似乎懒得同他们周旋了,抬眸朝那几人看去时,无异于在看一群死人。 几个刺头儿硬生生被楚承稷看得后退一步,其中一人壮着胆子道:“军师这是打算杀人灭口了么?咱们弟兄只是想为大家伙儿讨个公道!” 他倒也清楚大部分落草为寇的人只是为了求一顿温饱,真正背着无数桩命案被官府通缉在原本山头里能作威作福的,就那么几个,很快就改了话术:“山寨里这几日还能喝上一碗白粥,官府大军围在上下迟迟不肯退兵,再过几日大家岂不是只能喝白水了?” 赵逵站得离他们近,快步上前对着说话的那刺头儿就猛踹了一脚:“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子当初为了一顿饭,尚且能卖命三年。你们白吃白喝了多日,还好意思腆着个脸闹事?要女人要当官要钱财,也不看看自己有那个本事去挣么?你们是指望着今日在这儿犬吠两声,寨主和军师就给你们高官厚禄安排上呢?” 那名刺头儿直接被踹到地上蜷缩成个虾米,半天爬不起来。 其中一个山头的首领突然开口:“林大当家的,他们闹事固然不对,可有些话的确也有理,咱们各山头的弟兄都不允许进寨,寨子里究竟有没有存粮,咱们这些外人也不清楚,林大当家举事,大家伙儿愿意跟着卖命,可马儿都得吃草,人不能不吃饭吧?寨子里若还有粮食,您让弟兄们看一眼,弟兄们自然不会再受奸人挑唆。” 他这话看似有理,但一口一个他们是外人,又三句话不离粮食,分明也是在挑拨离间。 寨子里的粮食的确已经吃完了,林尧如今唯一能寄望的就是秦筝那边。 他咬紧后槽牙不应声,几个刺头儿又开始跳:“刘头领说的对!祁云寨若是真还有粮食,林大当家的让咱们看一眼总成吧?” 人群里一片窃窃私语,不少人都还是被山脚官兵烤肉叫阵影响了军心,稀稀拉拉的声音响起:“对,让我们看看还有没有粮食!” 林尧面色愈发难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