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之果然冷笑起来:“你是想说,那条索道是凭空出现的么?” 陈青把头垂得更低了些:“属下不敢。” 沈彦之很快对目前的局势做出了判断,“留一千人马继续在此守着山贼窝的大门,另派一千人从索道攻上两堰山,若找到太子妃,不可伤她一根毫发。其余人等,随我去夺回青州城!” 剿匪的三万精兵南下了两万,仅剩的这一万也是靠青州粮仓养着的。 沈彦之暗中留在青州,只为守到山上粮草告罄,手刃前朝太子、带走秦筝,怎料中途却出了这样的意外。 他就不信,他带着八千精兵,还杀不尽前楚太子手底下那帮乌合之众! …… 两堰山。 秦筝昨夜回来得晚,但心里记挂着寨子里的事,睡眠比平日浅,邻近的鸡鸣声响起,她便醒了。 起身后发现窗户外时不时传来几声“咕咕”声,她走过去打开窗叶一看,果真是那只信鸽停在了窗边,不知等了多久,但那双豆豆眼里,仿佛是有几分不满在里面。 秦筝取下它脚上信筒里的信后,照例给它洒了一撮碎米,信鸽啄完才拍着翅膀飞走了。 她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那信鸽比起从前好像圆了不少。 信是楚承稷寄来的,说他们已顺利夺下青州城,秦筝悬了一夜的心总算是落回了原处。 昨夜怕出什么意外,她一直都在琢磨如何加强后山的防御工事。 山崖那一片光秃秃的没有树木遮挡,若有敌袭,他们的人只能躲在树林里才能找到庇护物,处境太被动。秦筝让人用之前烧瓦时顺带烧制的砖石在山崖处搭建几处简易掩体。 只能说未雨绸缪确实是有效,后山来报有情况时,秦筝叫上林昭匆匆赶了过去。 到了后山,只见对面山崖上站在黑压压一片官兵,昨夜建起的砖垛掩体后面,都藏了两名弓箭手,巴掌大的孔隙刚好能对外放箭,却又能避免被敌方的箭镞伤到。 藏两名弓箭手,主要是为了一名弓箭手拉弦上箭的间隙,另一名弓箭手能顶上,不至于叫攻过来的人钻了空子。 林昭看着对面山崖,握着苗刀的手都紧了几分:“官府还能派这么多人来攻寨,只怕青州城那边也少不了一番恶战。” 山寨里留守的青壮年不到百人,若是官兵攻过来,对她们就是一场碾压式的胜利。 秦筝怕她冲动,给她分析当前的形势:“两堰山的地势,咱们只要死守,官兵来再多也拿我们没辙。你哥他们估计也是只守不攻,如今粮草充足的是我们。官兵没法从青州城内拿到补给,届时只会自乱阵脚。” 林昭捶了下一旁的树干:“那就耗下去!” 铁索那头断开了,对面的官兵一开始的确是没想到过来的法子,等他们也推着数台床弩抵达对面山崖时,秦筝就意识到不秒了。 对方竟是直接把绳索系在弩箭上,靠着床弩的巨大爆发力,将弩箭射到这边山岩壁上,这样一来绳索就抵达这边形成简易索道了。 官兵腰上绑一条绳,另一头拴在随着弩箭射到这边山岩的粗绳上,正攀着粗绳慢慢往这边过来。 显然官兵那边也有人懂索道的原理,想用这种方式来引渡。 林昭担心真叫他们攻过来,提刀就要上前:“我去砍断那条绳索!” 秦筝拉住她,语气笃定:“他们过不来。” 她一开始用床弩把绳索送过去时,可没直接把弩箭射进岩层里,而是让陆家人配合,把绳索的一端栓到了树上才引渡铁索的。 原因无他,这山崖上的岩层是砂岩,一碰就散,弩箭的一部分插入岩层,绳索上再受重力,弩箭可不瞬间就被扯了出去。 果然,秦筝话音刚落,这边山崖壁上就脱落几片砂岩,嵌入岩层的那枚弩箭也脱落掉入山崖,主索一松,攀着主索过来的官兵也跟着坠了下去,一时间整个山崖都回荡着那几名官兵的惨叫声。 这样的高度落下去,底下又是湍急的元江水,基本上是没有活命的可能了。 有了几个人拿命做实验,对面的官兵知道此举行不通,倒是没想再用这法子攻过来。 这一僵持,就是数天,后山那边全天都有人轮岗看守,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会有人报给秦筝和林昭。 楚承稷和林尧一走,秦筝跟林昭在寨中差不多就是在他们原本的位置。 秦筝知道她们这边僵持着,只怕楚承稷那边和留守青州的那支剿匪大军也是僵持着的。 担心有什么万一,她跟林昭提议教寨子里的年轻女子们几招防身的招式,若真到了绝境,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