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数以万计的官兵。 董达喝道:“楚氏小儿,你愚弄于老夫,诓走老夫的徐州,今日老夫必让你血债血偿!” 楚承稷才经历过一场厮杀,他虽只着了一身普通将士的甲胄,可坐在马背上,那通身的气派,还是一眼就能让人认出他来。 只不过他甲胄和脸上都沾着未干涸的鲜血,这就导致了当他面上露出温和的神情来时,整个人显得异常邪气。 “董老将军好歹为了二十余载的楚官,如今虽为了李家走狗,见了孤,还是唤孤一声殿下妥当些。” 董达一生廉正,身上最大的污点大概就是晚年变节了,他面露恨色:“你楚氏无道,可知天下人之苦?炀帝在位时,听信谗言,掏空国库大修道观,哪年大涝大旱的赈灾官银是落到了实处的?满朝光鲜者,皆是蝇营狗苟之辈,中饱私囊,官官相护,哪管天下百姓死活?” 说到愤慨处,董达面色涨得通红:“我董达不过一介武夫,非是士大夫之族,做不来那些舍生取义之事,我只知晓我乃徐州父母官,只要能保徐州百姓安然无虞,那龙椅上坐的人,姓楚姓李与我何干?” 楚承稷身边的副将要骂回去,被楚承稷抬手阻止了。 他道:“董将军为保徐州百姓,归顺李贼,那董将军可知,李贼麾下大军又劫掠了多少州府?徐州百姓是人,天下其他州府的百姓便不是了?” 一句话说得董达面红耳赤。 李信从祁县打到汴京,又没个强大的后盾支撑,一直都是打下一座城就抢掠一座城,麾下上至将军下至小卒,都知道每新攻下一座城,就有抢不尽的财宝和女人,所以他的军队攻势一直都如恶狼一般猛烈。 董达当初肯降,就是知道以徐州之力,压根挡不住李信的攻势,与其等到死守城破,城内百姓被烧杀抢掠,还不如献降以保徐州百姓平安。 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徐州,条件不过是不叨扰徐州百姓,李信自然同意这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在徐州没能补给军需,李信的军队只能去别的的地方抢,徐州百姓平安了,却又有其他州府的百姓遭殃。 统领这片河山的一前一后两个君主,不过是谁比谁更烂罢了。 见董达不说话,楚承稷继续道:“孤拿下徐州后,秋毫未犯徐州百姓。” 这话让董达面上有了些异样的情绪。 楚承稷在马背上单手抡过长戟:“孤知晓董将军爱兵如子,董将军手中这些人马,对上孤带来的这万余大军,便是分出了胜负,也得死伤过半。董将军不若同孤约法三章,你我二人马背上分高下,董将军若胜了,孤退兵。反之,董将军交还徐州兵符。” 董达手中的这支军队,也是前楚的军队,只不过跟着主人一起易主罢了。 董达努紧嘴角,应下:“好!” 孟郡城门已被攻破,对方士气正高,反观他自失了徐州以来,连吃败仗,麾下士气低落,若是当真两军相杀,他这边不一定能讨着好。 两方人马都往后撤,两方主将高居于马背之上,空气里的战意,一触即发。 董达大喝一声,率先驾马冲杀过来,他一生戎马,手上那柄虎头錾金枪在战场上斩将无数。 楚承稷冷眼看着他逼近,却是立于马背上不为所动。 董达那边的副将瞧见了大喜过望,毕竟前楚太子草包的名声早就传得人尽皆知,还以为是楚承稷在马背上被吓得不敢动弹了。 楚承稷这边的副将则是为他捏了一把冷汗,战场上不仅讲究兵器一寸长一寸强,马背上的将军驾马冲杀时,借住战马疾驰的冲击力,短兵相接刹那的力道能比平日里大数倍。 董达驾马冲来,楚承稷却立于原地不动,这怎么看都是失了优势。 董达见楚承稷在马背上没动,倒是没直接用枪刺,而是爆喝一声,手中长枪朝着楚承稷腰腹狠砸过去。 楚承稷抬起手中长戟接下这一击,的确是摧枯拉朽般的力道,虎口阵阵发麻,他坐下的战马都被逼得后退了两步,楚承稷在马背上却连腰身都没折一折。 反倒是董达自己被震得在马背上仰过身,连人带马被逼退好几步。 一时间董达心中大骇,这前楚的草包太子,何时有这般能耐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