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落了脸子后,一直怀恨在心,听了自己京都的友人说了前楚灭,乃太子妃之祸时,深觉有理,却又不敢同其他幕僚说起此事,深感自己怀才不遇,心中憋闷索性去酒肆买醉解愁。 酒过三巡,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个干净,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文章,讥讽秦筝前有婚约,后嫁太子,委实是好手段。靠美色让太子放权与她,一个妇道人家掂弄权术视三军性命为儿戏,再暗讽她屡屡维护岑道溪,莫不是与岑道溪有什么首尾。 文章还没传出去,他单是在酒肆里嚷嚷,邻座的人听见他诋毁的是秦筝,直接拍桌而起大喝一声:“这人骂太子妃!” 一时间酒肆里喝酒划拳的声音全没了,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向了那名幕僚。 那幕僚醉得厉害,自以为举事皆浊,唯他一人清醒,嘲讽道:“历来妇人当政都是亡国之相,汴京是如何易主且不提,身为女子不守妇德,为揽大权,去几天城防修筑现场,就敢邀功说是自己修筑的城防,也不怕贻笑大方……” 酒肆里不知谁暴喝一声:“打他!” 霎时整个酒肆的人都冲过来,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我呸!太子妃娘娘为青州做了这么多事,轮得到你这小人来诋毁?” “老子去修过城防!青州城四大城楼就是太子妃亲自指导工匠们加固的!” “俺都听说了!太子殿下从前荒诞,娶了太子妃娘娘才痛改前非一心上进的!太子妃娘娘贤良淑德,教导殿下走正途,你个瘪犊子竟敢搬弄是非!” 街头路过的行人见酒肆里似有人聚众斗殴,本来是凑过去瞧瞧热闹,一听说是有人辱骂太子妃,立马变了脸色,撸起袖子就加入了战局。 等官府得了消息赶过去时,那幕僚已经被打得只剩半条命。 官兵在送大狱和送医馆之间犹豫了一下,见幕僚鼻青脸肿,折了胳膊断了腿,实在是惨不忍睹,最后还是把人给抬医馆去了。 事情一发酵,城内百姓只知是有名幕僚竟然公然诋毁太子妃,这哪能忍,直接堵在幕僚们居住的别院门口,看到有幕僚出来就扔烂菜叶子臭鸡蛋痛骂,吓得别院里的幕僚们一整天不敢出门。 这下所有幕僚算是看明白了,在青州这地儿,可以说太子的不是,谁敢说一句太子妃的不是,那绝对是与所有青州百姓为敌。 秦简听说此事后,哪怕知晓那名幕僚已经被打得半残,躺在医馆里动弹不得,却还是不解恨地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长文回敬那幕僚。 用词之刻薄,言语之犀利,通篇不见一个脏字,但句句都把人骂得狗血淋头,在骂人的艺术上,直接把幕僚做的那篇讽刺秦筝的文章秒成了渣渣。 据说那幕僚醒来后看到秦简命人送去的这篇文章,当场又给气晕过去了。 岑道溪本来也打算让那诋毁他的幕僚见识一番什么叫读书人骂人的,看完秦简的文章后,直接笑眯眯收起了笔。 …… 这事在秦筝这里倒是没掀起什么风浪,每日需要她过目的折子都数不胜数,她哪有闲心去搭理一个嘴碎的幕僚。 知道是朝廷的计谋后,她只觉那边格外会恶心人。 一再拿女人做文章,是只会这样的伎俩了么? 不过楚承稷想出了这么个接招儿的法子,委实是她没料到的。 他倒是大方,直接拿他自己的名声给她铺路。 秦筝想起林昭给她看的那册话本,忍不住失笑,在回信时顺带提了一句那幕僚的事,夸他格外有先见之明。 入夏以来夜里常有虫鸣声,秦筝写好信,熄灭书案旁的烛火,只留屋角那盏起夜照明用的纱灯,走进内室时瞧见楚承稷放在架子上的那套戎甲,忽而顿住了脚步。 昏黄晦暗的光线里,那套甲衣挂在木架上,像是穿在它主人身上一样。 秦筝走过去把臂甲摆正,指尖触及冰冷甲胄的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