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的手臂,似有千钧力道,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 下人在屋外小声传唤:“殿下,宋大人和林将军都已候在府外,恭请您前去校场点将祭旗!” 秦筝抬手在他后背轻轻拍了拍:“去吧,别误了时辰。” 楚承稷松开手臂,垂眸看了她几息,突然又低头恶狠狠地吻了上去,粗暴又野蛮,几乎吮得秦筝舌根发麻。 这个吻来得突然,结束得也突然。 楚承稷粗粝的双掌捧着秦筝玉白的一张小脸,微低下头同她视线平齐,说:“走了。” 他转身大步朝屋外走去。 天已渐亮,秦筝追出几步,扶着门框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在风雪中渐行渐远,眼眶微红。 楚承稷一直没回头,不知是怕她不舍,还是怕看到她他自己不舍。 白鹭取了厚实的大氅给秦筝披上,“娘娘莫冻着自个儿。” 秦筝转身回走:“给我梳妆吧,去北城门为大军送行。” …… 辰时三刻,秦筝和宋鹤卿等一干臣子登上了北城楼。 天光惨淡,风雪肆虐,官道上的积雪已被踩踏成一地泥泞,北征大军在盘曲官道上蜿蜒前行,打头的部队早已看不清人影,只有那高举的帅旗还能瞧见踪迹。 送大军出征后,秦筝和一干臣子回去便又商议起整个江淮和南境的政务。 天下虽还未大统,但大楚这个破而后立的政权,目前已有了六部的雏形。 宋鹤卿劳苦功高,又得秦筝和楚承稷重用,在所有楚臣眼中,他与丞相无二。 秦简性子太过刚直,又写得一手好文章,秦筝重设御史台后,便把御史台的事物交与了他。 能在御史台当差的,个个都是硬骨头、牛脾气,毕竟其职责是是监查官员、肃正纲纪,若让八面逢源的人担此位置,那这御史台就形同虚设了。 秦简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他身后又有秦筝,底下臣子们谁都不敢犯到秦简手中,个个兢兢业业勤于政务,生怕叫秦简逮着个错处,洋洋洒洒引经据典写下一大篇参自个儿的折子递去秦筝跟前。 刚接手整个江淮和南境的秦筝,虽然每日看堆积的公文看得头昏眼花,但她很快发现,底下的大臣们个个都上进得很,差事一件办得比一件漂亮,这总算是让她称心了不少。 就连宋鹤卿都感慨,说这批跟着殿下打江山的臣子就是不一样。 只有秦简每日阴沉沉的,就差吃饭睡觉都盯着所有大臣。 他先前跟着宋鹤卿做事都是磨砺居多,接手御史台后,一心想做出点成绩来,奈何整个江淮大小官员全都殚精竭虑,愣是没让他抓到一点可参之处。 他只能把大臣们盯得更紧些,大臣们被盯得战战兢兢,只剩没豁出老命去忙政务。 秦筝对此毫不知情,江淮和南境,就这样在秦简和大臣们的这场内卷中,远超秦筝的预期被建设了起来。 同北戎人的这场仗不知要打多久,大楚内乱的这两年民不聊生,如今中部和南部虽说是平定下来了,可若要供给北方的军队,必须尽快恢复元气。 秦筝亲自带着工部人马在严冬里赶修鱼嘴堰水库,除此之外,也在沿江各州府颁布新政法令,减免赋税、大兴农桑。 …… 北庭。 楚承稷此番北上,留了安元青、董成等人驻守江淮,他自己则带了王彪、赵逵等一干悍将。 连钦侯收到消息,在楚承稷大军抵达北庭时,亲去城门外相迎。 连钦侯的爵位是他当年在战场上一刀一剑拼杀出来的,放眼整个大楚,论领兵打仗,他自称第二人,便没人再敢称第一人。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