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而烦忧,你知道为什么吗? 是因为阿絮吗? 白衣叹了一声,侧头看这温客行,眸光就像那月色一样沁凉温柔。 其实早些年,子舒与晋王也算君臣相得,有共同的理想追求,也为了晋州的百姓做出了很多实事,多少次都是子舒带着天窗众人御敌于外,又有多少搜刮民脂民膏勾结外敌的奸佞小人是被子舒斩于剑下他是个英雄,对得起山河。虽然史书不能为他刻下一笔,以正风骨,但西北的土地会记住他的功绩,记住子舒于乱世为百姓辟出了的一处净土!我记得以前怀章常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如果他在天有灵,想来也会欣慰于子舒为国为民的赤胆忠心。 我就知道,阿絮那么好,肯定是个大英雄。温客行欣然骄傲地说。 是呀,他已经做得很好很好,虽然被自责愧疚蒙蔽了双眼,却依旧是个英雄,不像我说到这儿白衣失笑,自嘲于自己都无能。 老白,阿絮在天窗的那些年,你不是一直陪在他身边吗?温客行有些不解,但他突然看到白衣落寞下的神情,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刚想找补一句,就听到白衣轻飘飘的一句泣诉。 若当年我能稍微懂事一点儿,也不至于让子舒独行那么多年,或许也能做个英雄吧那种无力感已经成了白衣的心结,每每想到都会自责不已,但事情已经成定局,再多的情非得已都是无能的借口罢了,他也不想多说。 两人于这月下,于这庭中,有的没的聊了几句,直至天际泛白,霞光初露,成岭都已经饱足的睡了一觉,早起练功,两人才结束了闲话。 师叔,白叔,你们怎么起得这么早呀?张成岭起身时见他师父还在沉睡,就蹑手蹑脚的穿戴好了衣服,收拾好自己,出了房门,就看到两人站在院中,自然问了一句。 又是新的一天了,白衣见到这精神的少年,被月夜裹挟着的郁气也随着朝阳初露散了个干净,他拍了拍张成岭的肩膀说着:好小子,睡得怎么样啊? 睡得可好了,我昨天做梦还梦到我爹娘了呢!张成岭搔了搔头发,似在回味着那场美梦。 睡醒了就干点活吧,把这院子收拾收拾,不过你要小点声别吵到你师父,他昨晚睡得不太好,让他多睡一会儿。温客行也拍了拍少年肩膀,嘱咐一句便蹑手蹑脚地回了卧房,换下这被秋夜沁透的寝衣。趁着天色尚早,他得赶紧把昨日那幅破损的画修补修补,能让阿絮稍微宽一点心。 等张成岭找到了扫帚,回到庭院的时候,就见他白叔背了个背篓,似要出门,便问了一句:白叔,这大早上的你要去哪儿啊? 秋高气爽,硕果丰收,我去山间,采些野果野菜,不然咱们早上吃什么呀?白衣推开了四季山庄的大门,回头对张成岭说了一句。 白叔,能带上我一起吗?张成岭少年心性,自然想跟着白叔一起去山野间采风,却被白衣拒绝了,他看着张成岭拿在手上的扫帚,挑眉说道:去什么去?先把院子扫干净吧,别忘了小点声,别吵醒你师父,等我回来哦。 所以等那阳光漏进室内的时候,周子舒才悠悠转醒,看到屋里没有一个人,就知道他们都醒了,穿戴好衣服起身出门,见到的就是焕然一新的院内之景和拿着个扫帚认真干活的张成岭。 师父!你醒了呀!是我扫地吵到你了吗?张成岭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放下扫帚,回身看到他师父已经醒了,就招呼了一声。 周子舒看到这院内一物一景,仿若隔世,叹了一声走了下来。问张成岭:这都什么时辰了,我怎么会睡得这么沉呀? 快午时啦,师叔说你昨天睡得不太好,白叔也不让我吵到你,让你多睡一会儿。 周子舒想到昨晚那个温暖的怀抱,有些不自然的问了一句:你师叔人呢? 张成岭也回他,只神秘兮兮地拉着他的手,带他去了正厅。 周子舒跟着少年,走进了正厅,一侧头就见到了那个笼在阳光下,专心致志伏案修补着九九消寒图的温客行。 温客行见他走来,放下了手头的活计,吐了一口气抬起头说:阿絮,你醒了。等周子舒走到案边,看着他耗费一上午的时间重新装裱好的消寒图,很是骄傲的说:这幅画损毁不算严重,重新揭裱一下就好了,我托补快做完了,就差落笔全色,好在重新揭裱之后画就不怕卷了,等下山我再找个高手画师,按照秦师父的笔意细细填补,就跟原本一样了。 温客行总是有些藏在成熟风流下的纯然天真,想着将这幅消寒图复原,是否能弥补些阿絮心中的遗憾和自责,便多费了些心力,想做得更好一些。 周子舒哪里看不出来温客行藏在笑意下的关切,看着那幅铺在日光下的消寒图,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是感动也是怅然。师父留下的东西没有多少了,这副挂在正厅里的消寒图,更是饱含了秦怀章对他们这一代弟子殷切的期望,只是看着这幅画,他就仿佛看到师父当年落笔的模样,看到四季山庄昔日的繁华。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