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了卷宗。 凭什么?凭什么他都轮休了,还要在这儿当值,这是鬼干事吗!本王改日一定就要跟酆都大帝告发那老小子消极怠工,抓他苦力。 但是想到酆都大帝托付他的差事,还不得不硬着头皮处理本属于那老死鬼的烂摊子。 听到咚咚咚的三声门响,秦广王原本烦躁忐忑的心骤然落回肚子里,不枉他多加了好几天的班,人可算是盼来了。 紧闭的大殿之门,缓缓打开,白衣披着化不开的浓黑站在阎王殿的门口,看着殿内明亮的灯火和坐在高台上的阎王,心中升起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但他既然思索再三,不请自来,就已经不在乎那些琐事了。 看着一步步缓缓走近殿中的白衣,他那一身萦绕在仙魂上璀璨朦胧的华光,照着这空旷冷清的大殿熠熠生辉,秦广王忍住唇角的笑意,站起身步下高台,迎了上去。 仙君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阎王这话就太客气了,您不是都算到了我会来吗?白衣顺着秦广王的指引,慢慢走到殿中一角的暖阁内,与那人相对而坐。 秦广王笑的意味深长,而白衣却淡定的很。 仙君这话说的倒像是本王有意谋算什么。秦广王替白衣斟了杯清茶。双手递到他面前,态度倒是恭敬的很,只是他眼底的胸有成竹,却让白衣有些不舒服。 被算计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白衣接过茶盏,只抿了一口,便放到了手边,面对秦广王直言不讳的说:明人不说暗话,我的生死轮回之事可有回旋的余地? 仙君这话就说笑了,轮回之事皆有定数,寻常凡人的生死本王都无法插手,更何况是仙君呢。秦广王亦如他初见时那般的温和有礼,对白衣的直言不讳颇为包容。 我真的不能投胎转世吗?白衣微蹙眉头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仙君所苦恼的是您无法投胎,还是无缘跟那个凡人相守相伴呀?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更何况像秦广王这样活了万八千年的老鬼。见过的仙妖鬼怪都如过江之鲫,自然能轻而易举一眼看破白衣的心思。 白衣被戳破了心思,却没有羞恼之意,反而浑身放松的靠入舒适的软椅中,很直白的说:没错,既然我的命数已经定下了,就不知道您有没有办法通融一下,留怀章在地府做事,挂个官职。 这是他想的办法,既然他自己没有办法投胎,怀章又不忍心让他一遍遍的去人间寻找他的转世,饱尝相思长生之苦,思索再三,为求万全,也只剩下让怀章挂入地府编制,摆脱轮回道,以鬼修仙。 既然仙君如此坦率,那本王也就不卖关子了。秦广王虽然笑容和蔼,却也摆出了就事论事的架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娓娓说道:地府专司因果轮回之事,审判生死善恶,能在地府为官的差吏,生前或是为善一方的大功德者,或是嫉恶如仇刚正不阿的忠臣悍将,陛下为彰表其功德,会斟酌再三,择优甄选合适的人才,留任他们在这里积攒福泽,待服任期满后,方能证得金身,飞升上界。 您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说地府官吏的名额少之又少,而条件又极为苛刻吗?但事事无绝对,水清则无鱼。说吧,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才肯给秦怀章开这个后门?秦广王人老成精,白衣也不是个傻的,堂堂阎罗王能耐下心思等他自投罗网。又将地府阴司之事说的这般事无巨细,甚至隐隐有抬高吹捧之嫌,绝对不是闲的没事干,就不知道这阴司地府所图何事了。 仙君可要想好了,有得必有失,就为了那个凡俗男子值得吗?见白衣如此坦然,秦广王反倒有些不落忍了,这小仙君年纪不大,心思也单纯的很,他们这般费心算计到真是小人行径了。 值得与否是我的事,用不着你老人家费心。白衣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进软椅里,神态慵懒闲适,反正是他有求于人,都走到这一步,只能任他们予取予求了。但直觉告诉他,这老鬼虽然算计他却不会害他。 秦广王叹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牌递到白衣面前,白衣接过有些不明所以。 地府所求之事,皆在这玉牌之中,仙君置于额头,便可看到陛下神识,陛下会跟您说明的,不过小仙君您可要仔细听,听懂了想通了,再做定夺。想不到事到临头,反倒是秦广王有些于心不忍,再三强调这事情的重要性。 白衣也没有废话,玉牌抵在额头,屏息凝神,任由那缕强大的神识侵入他的识海。 秦广王颇有耐心地等着,等了足有半个时辰,才见白衣缓缓睁眼,掌心玉牌悄然化作一缕飞烟。 白衣尽量无视识海中盘踞的一团,吐出一口浊气,轻笑一声,看一下有些紧张的秦广王,很干脆的说:我同意了,也希望贵府言而有信。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