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摇不知道九枢是怎么了,但那夜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连说了两个“好”字,又转悲为喜说带他们进山。 这么多年也是想避开江湖上的事,他便隐居在蔚山,说着是躲季如犀惹出来的麻烦,其实他自己当年也树敌不少,如今也落了个清闲。 山上只有一个村子,他还住得远些,偶尔也跟那边儿的人接济着,但也是常常无人来往的。 谢星摇看着九枢所住的地方,愣是多出来两间屋子,还问了句。 “想着,想着有人会回来的,”九枢突然看着一处屋檐,那眼神也从秦绰身上溜过,最后笑着叹道,“可惜这么多年也就只有小老儿咯。” 他看上去虽也就四十出头,实则也快到花甲之年,院子里养了条灰褐色的小狗,平日里也做个伴。 秦绰觉得他下一刻就要提着他的耳朵骂他不孝,只能装着没听见去收拾行李。 谢星摇去生火烧了些水,才将黑陶碗里盛上水,就见到屋檐下有跟铁棍子一样的东西,上面还挂着两串大蒜。 “这是什么啊?”谢星摇看那铁棍子长得有些奇怪。 九枢抬眼看了看,随意说:“哦,夷山川啊。” …… 在谢星摇愣住的时候,九枢已经将两串大蒜从剑柄上取了下来,然后把悬在屋檐上的那块看起来像铁棍的东西取了下来,解开了裹在上面的布条。 谢星摇听说过,夷山川通体发黑,剑柄厚重,跟剑走轻盈有些不同,要重一些,但看着面前这块黑铁,她还是有些不敢信。 虽说九枢把它放得随意,但看上去夷山川并没有太多的损坏,反而在擦拭后通体发亮,可见锋利意,剑柄上还挂着串金色的小铃铛,放在屋檐下的时候,风一吹就会有响声。 “他不用剑的时候就把铃铛戴上,意思是他不想打架。”九枢叹了一声。 秦绰走出门的时候,就看着谢星摇拿着夷山川发呆了,他不太想近前,又转身去了别处,温凉秋见了,也只拿了几个果子去找谢星摇。 谢星摇呆呆地去戳那个铃铛,叮铃的声音让她耳朵有些发胀,不知为什么这个声音听起来这么熟悉,她呆呆看着这铃铛。 她转脸看到九枢拿着一壶酒要走出去,九枢也对她笑:“过来。” 就这么抱着夷山川,谢星摇陪着九枢到了屋后山林处,穿过一片竹林,到了一片开阔处,而后就有一处明显的土包。 九枢哀叹了一声把酒壶放在了土包前,谢星摇以为是他的什么好友,要来祭奠,就听到面前的长者说:“这儿,我的好徒弟。” 此时风穿山林而过,吹动了夷山川剑柄上的金铃,“叮铃”声让她眼皮一颤一颤的,手上的黑铁也凉了许多。 “他……真的死了吗?”她颤着声音问。 “是啊,我把人的尸体带回来的,就埋这儿了,没敢让江湖上的人知道,”九枢将那壶酒打开,浇在了土包处,“难得,来一个来找你的,还不是来寻仇的。” 谢星摇在那儿站了许久,连夷山川都要被她捂热了,才动了动步子跟着九枢回了屋子。 一见谢星摇的脸色,秦绰就知道九枢带她去哪儿了,两人到灶房里做事的时候,秦绰低声问:“你没多编什么东西骗她吧。” “没有啊,不就是说他死了吗,”九枢的脸在柴火的映照下微微发亮,“小甜豆找季如犀做什么?” “她说,他答应过等她长大了跟她比试。” “那的确是找不着了。”九枢笑叹。 九枢话语里几分哀意让秦绰也低下了头,他置气一样说“自己做饭”,然后跑出去坐着。 不知什么时候谢星摇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