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去一趟北宫。” 女侍们有些为难地面面相觑。 “只是跟韩国公主讲几句话,若是王上问起,便说我去去就回。” 伴君如伴虎,这些在章台宫伺候的女侍,其中为难之处我也理解,是以耐心解释道。 我态度坚决,女侍们也不能拿我怎样,只好委委屈屈满脸沉重地准备了马车。 秦王政大婚之事已经全国皆知,是以只要身份一亮,便可随意出入各座秦宫。 宫车上的帷幔飘飘扬扬,我百无聊赖地撩了一块在手中把玩,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韩式和韩云要骗我,就连我的小叔都如此配合。 宫道上迎面疾步走来几个人,都身着官服,为首者与我年纪相仿,眉目俊秀,几人手中都捧着书简。 我在章台宫呆了几天,也能大概根据冠服辨别出对方的身份。这应当是尚书的服制,这也稀奇,秦王长居章台宫,尚书自然服侍左右,怎么跑到北宫来了。 两队人狭路相逢,对方看到我们这边前呼后拥的架势,识趣地退到了边上。 宫车驶过,由于对方还算出色的容貌,我忍不住低头看了他一眼,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丹凤眼的瞳孔因吃惊而放大,他低声喊了一声,“大人!” 这惊讶的表情,与秦王身边的那位郎官王贲如出一辙,我微微皱眉,近几天都没有在秦王身边偶遇王贲,也无从问他那个与我相似的故人。但是看情况,这一位也知道些事情。 我连忙让宫车停下,让人把他叫住,实际上也不必叫住他们,因为他就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我的方向。 果然奇怪。 女侍上前讲了几句话,把他们引到宫车面前。 几人动作整齐地行礼,“参见王后。” 我还有点不适应,忙道,“不必多礼,几位可是尚书署之人?” “是,方才不知殿下身份,未曾问安,还请殿下恕罪。”为首的年轻人低首道,态度很恭敬。 我微微眯眼,“你叫什么名字?” 他沉默了一下,沉默时间长得有点可疑,才终于开口道,“臣尚书赵高。” “你刚才称呼我什么?大人?” “臣认错人了,还请殿下恕罪。”他依旧低着头,语气平稳,再也听不出任何惊讶之情。 我嗤笑了一声,“莫不是,我长得也很像赵尚书的某位故人?” 他仿佛是被我问住似的,半晌没开口,“殿下说笑了。” “那你说说,跟我长得像的那位故人,是何许人也?”我懒懒靠在宫车里的凭几上,这问题既然没机会问王贲,问他也一样。 王贲毕竟是秦王身边的亲信,还是这个寂寂无名的尚书看起来比较好欺负。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殿下还是不问的好,王上并不愿听人提及。” 秦王……我愣了一下,这位与我相似的“故人”,不仅认识王贲,还与秦王政关系匪浅? 疑问仿佛得到了解答,秦王政突如其来的恩宠,比起一见钟情,还是移情更有说服力一点。 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但同时又有点隐隐的不舒服,他那样温柔的对待,长眸中深沉的感情,都属于另一个人,并不属于我。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