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不再放血制香。至于那个老道,教成则帝命人打了几十个板子,赶出宫去了。 那几十个板子,还是康福看着打的,待打完了,他蹲下身对着躺在长凳上没了半条命的老道说:“你这本是欺君之罪,但陛下仁慈,看在你阴差阳错教陛下和娘娘的感情更近了几分的份上,没有要了你的命,只赏了几个板子,你该是要感恩戴德了。” 老道闻言,声儿虚弱地连连点头:“是,陛下仁慈,陛下仁慈……” 康福瞥了他一眼,也没当即赶他出去,就将他丢在那儿,待他缓过来一些,才命人将他架着丢出了宫。 老道在地上瘫坐了一会儿,才艰难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没错,他好歹还留了一条命,前世因为无尽的贪欲,他毁了那个小姑娘的一生,又在几十年后,为了黄金万两,不惜动用禁术,同样害了深爱那个小姑娘的男人。 那一切纠葛冤孽的源头,竟是因为他。 虽说最后他自己也遭了报应。 前世那把剑捅进胸口的滋味和男人冰冷的眼神,他至今想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 这一世偶然忆起前世过往,他也算得了教训,再不敢贪恋钱物,只想躲得远远的,不曾想那日为了谋生摆摊算卦时,却阴差阳错在街上再次遇到前世被他害惨了的女子。 看衣着此生她似乎过得还算不错,但他心中歉疚,还是用寿命窥探天机,为她算了一卦。 虽说前世那个男人已用命将自己的气运给了她,令她转世重生后,就算这一世原有气运仍是被封,也不会再遭遇死劫,可谁知即便如此,她仍是因前世过往难解心头郁结。 他这趟来,只是想来推一把,让他们解开些许误会罢了。 但好像,他来与不来,也不打紧。 老道走了几步,疼得呲牙咧嘴,果然出这种馊主意放这位天子的血,是要付出代价的。 看来在天黑前,他得赶到城郊破庙,这伤势,怕是得好生躺着养上几日了。 元宵过后,小涟的伤势算是彻底养好了,碧芜让人给她递了话,说她愿意的话,便给她一笔钱银,放她自由,让她出宫去。 小涟却是没应,只说想继续伺候碧芜。碧芜也就没勉强她,说待她好了,便自己回裕宁宫吧。 她回来那日,碧芜和银铃银钩正坐在窗前做绣活,虽说宫中有尚衣局,但贴身的小衣丝帕碧芜还是喜欢自己动手做。 小涟在殿外站了好一会儿,听着里头盈盈的笑声,却是一时没敢进去,还是守殿的宫人忍不住道:“小涟姐姐,你怎的不进去?” 里头的人似是听见动静,柔声喊道:“可是小涟?快进来吧。” 听见碧芜的声儿,小涟不安地攥紧垂在袖中的手,这才缓步入殿去,银铃瞧见她,笑着迎上来,拉着她的手抱怨道:“小涟,你可算是好了,裕宁宫不比誉王府,活多又杂,这段日子你不在,可给我和银钩累的。” “诶,这话听着好似你希望小涟回来,就是希望她干活似的。”银钩闻言忙否认,“小涟,这话是她说的,我可不曾这般想过。” “我也不是这么想的呀,我就是……就是看见小涟高兴,随口说了两句。”银铃看向银钩,不满地扁了扁嘴,“你可别诬赖我,我比谁都希望小涟回来呢......” 看她这两位姐姐还是一如往昔地热闹,小涟止不住双眸一热,心底泛起丝丝暖意,旋即便听身后碧芜蓦然道:“小涟,过来。” 小涟折过身,看向坐在小榻上笑意温婉的女子,恭敬地提步走过去。 碧芜将手上的丝帕递给她,指着那没有绣完的云纹道:“我记得你的绣活做得很不错,这云纹我没你绣得好看,你能不能帮帮我。” 听得此言,小涟心下的酸涩感更浓重了些,她哑着声儿,低低地问:“娘娘,您不怪小涟吗?” 她分明连着两次隐瞒身份,在皇后娘娘身边骗了她那么久,甚至当初还害她与陛下生了误会。 她该是对她有些许芥蒂和怨恨的,为何还要对她这么好,好得甚至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了。 碧芜抿唇轻笑:“我为何要怪你?你也未做错什么,我反是要谢你的,毕竟你救了我和旭儿的命,你既愿意留下就留下吧,等往后想走了,便同我告一声,我放你出宫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