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另一个人也走了过来。 她穿着一条旧式衣裙,是那种最朴素的袄子长裤,就是有点像民国剧里那种干活的老妈妈,但她模样也是很年轻的,甚至,应该长了一张非常漂亮的脸。 单单是看她一眼,游西雀就觉得心头乱跳。 那是即便女性眼光看过去,也非常动人的美貌。 可这张脸,也同样看不清楚。 青年乍一看见她,微微一怔,接着便笑:“你回来了。” “嗯。”她坐到他旁边,随手接过他身上的盔甲,淡淡说:“今天家里来的人还是那么多?”她指的是在台下看表演的观众。 “算是吧。”青年沉默一瞬,“但比起之前,也好不到哪里去,最近天旱,哪里都像火烧似的,除了一些有钱人家实在是心里犯瘾,否则都不愿意出门……嘶,轻点轻点。” 她用手拨开他的衣襟,有些粗暴地拽到手臂下,一看,果然那里有一道血痕。 说话间就有了些阴阳怪调的,“大哥还知道痛?我听妈妈说,那场戏本来兄弟几个都不愿意的,太危险了,是你非要,现在好了,受伤了吧。” 本来应该是关心的话,说出来就不大好听。 青年听出她不高兴,一把按住她的手,长长叹了口气,“可不是,让咱家妹妹生气了,不过你也知道的,大哥谁的话都不听,就听老三的,下回你要是再听说这种事,立马拿鞭子回来抽我,那我肯定就乖乖听话了。” “抽你?”她笑了起来,“我直接给你扔后山去喂野狼。” 说着,她试图将自己的手从他怀里抽出来。 挣了挣,抬眼却见他眸光沉沉地望着自己。 她有些慌了,低声喊:“大哥……” 青年也学她压低了嗓音,声音几乎是贴着她耳畔钻进去的:“还有多少天?” “什么还有多少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就笑,凑过去让她听得更仔细,“还有多少天嫁人?” 不等她回答,他将额头压在她的肩窝,低声说:“我听他们几个说,你今天是去城里置办嫁人的东西,韶贞,怎么不叫我?你怕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当着妈妈的面发脾气,在他们几个心目中,我也总是温和好脾气的大哥,我怎么会坏你的好事?”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近乎呓语,又如诉如泣。 “我和他是从小定下的婚约……”她开始还在挣扎,到后面,眉眼低垂,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耳廓,声音也温柔了,“如果不这样做,你知道我们会有什么后果,当年,如果不是妈妈将我带回来,恐怕,下场会比现在要更惨,现在,我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大家。” 她眉尖微蹙,“最近世道越来越糟了,听说城里人说,我们东北那座镇子已经被强盗扫平,天干地旱,好些人吃不上东西,快把人逼疯了。” 闻言,青年抬起头,他沉沉地看了她一会儿,正想说什么,忽然,院子外传来嗒嗒嗒轻快的脚步声,两人迅速分开,接着便有一个男孩吹着小风车跑进来,见了两人,眼睛一亮,“大哥!三——” 最后一个字尚未落下。 他扭过头。 黑魆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游西雀的方向。 游西雀心头一跳。 她认得这个男孩! 是那个叫做“老鼠”的孩子。 只见那孩子几步走过来,表情骤然变化,阴森而又扭曲地瞪着游西雀,咬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