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都是踩着元贞的脚,全然不知道踩着马镫是这个感觉。 全不一样。说不出哪个更好,只是突然发?现,完全不一样的。 “行了?,你让她歇歇,也该尽快赶路了?。”邵七在边上提醒着。 杨桃连忙来问:“姐姐累吗?” 累吗?是累的,但好像又不累,兴奋着雀跃着,原来她也并不是只爱安静的性子,这样亲手?操控着跑一跑,原来她也很高兴。明雪霁摇摇头:“我不累。” “那就再跑一会儿?。”杨桃笑起来,炫耀似的让邵七看,“你看雪姐姐学得多?快,等咱们上了?岛,我再教上两天,准能自己骑了?!” 邵七眼?中带着淡淡的笑看过来,明雪霁看见了?鼓励,看见了?肯定,那一刹心情是极轻快的,原来除了?茶叶,别的事情,她也并不是学不会。 风吹着,草木从两边不快不慢地向后退着,天地开阔无际,这景象与她坐在车里看见的完全不同,明雪霁想起头一次坐肩舆,那是她第?一次从俯视的角度来看世界,发?现了?那么多?不同,现在是她第?一次放开了?,几乎是独立地从马背上来看天地,原来又是另一番不同。 太阳渐渐高了?,跑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明雪霁有点累了?,重新坐回车里。 离京城两百里地,也不怕别人认出她来,此?时敞着窗,放开怀抱看着外面的景致,手?有点疼,是刚刚抓缰绳磨的,从前她在乡下?打?柴种?田,手?上全是伤疤茧子很是粗糙,这几个月极少?劳作,每天用药浴浸泡,又用油膏涂抹养护,皮肤细嫩了?很多?,现在连拽拽缰绳,都觉得手?里快要打?泡了?。 但心里是欢喜的,跟从前在乡下?的劳累全然不同,她也说不出缘由,只是觉得轻快着,痛快着,似乎打?开了?新的世界,发?现了?从前不曾知道的,别样的活法。 杨桃还骑着马,她性子活泼,一会儿?往前去追邵七,一会儿?又往后来陪她,明雪霁望着她,早晨就有的疑问越发?强烈了?:“浮洲岛那边,姑娘家都和你一样吗?” “什么呀?”杨桃没听明白,忽闪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看她。 “就是,像你一样可以骑马可以做事,”明雪霁恨自己嘴笨,说不清楚心里的意思,“像表哥那样,想做什么事都可以。” 杨桃模模糊糊听明白了?,笑了?起来:“是呀,岛上就那么多?人,不像内陆这么多?麻烦,姑娘家也跟男人们差不多?,骑马打?猎种?田跑买卖,还有带船出海的呢!” 带船出海。明雪霁油然生出神往,邵七说海很大?,说那些能穿洋越海的海船有几层楼那么高,一次能带上百人,说海上无边无际,常常走上大?半个月都看不见陆地,这些,都让人觉得神往,又觉得害怕,驾船出海像是男人们,像邵七,像元贞那样强大?的男人们才能做的事,浮洲岛的姑娘家,居然也能做吗?忍不住问道:“你也带船出过海吗?” “没。”杨桃皱皱鼻子,有点不好意思,“我就跟船去过几次近海,好多?事情像看海图观察天气预测风浪什么的我都还不行,要学的还多?着呢,咱们岛上最厉害的除了?海爷爷就是七哥,还有清姐姐。” 清姐姐又是谁。明雪霁试探着问道:“清姐姐是谁呀?” “她是,”杨桃下?意识地看了?眼?邵七,明雪霁跟着看过去,邵七似是听见了?,忽地加上一鞭,飞快地跑了?出去,杨桃低了?头,“清姐姐是七哥没过门的妻子,去年?她带船出海遭了?风浪,一直没回来。” 满心的欢快突然沉下?去,明雪霁看着邵七越走越远的背影,再一次想起元贞。这大?半天里要学的太多?要看的太多?,让她有阵子没再想他,此?时突然想起来,思念惆怅,又有浓浓的忧伤,再看这开阔的天地,突然生出一种?苍茫无常的感觉。 变数太多?了?啊,这一去四五个月,等再回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情形,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眺望着无穷无尽的旷野,在沉重中,又隐隐生出一股别样的念头,从前虽然不曾深想,但本能地觉得为了?某件事打?拼乃至出生入死都是男人们的事,原来浮洲岛的姑娘家,也可以这样。 等上岛后,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她也可以这样呢? 往义县去的大?道上,元贞快马加鞭奔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