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点回去吧,嗯,”听见她断断续续的回应。手攀着他,无?意识地划着,短而整齐的指甲。不觉得疼,只是痒,骨头缝里透出来,一时?一刻也不能忍,“快走吧,别,让人,发现了。” 元贞含糊着声?音:“怕什么,管他呢。” 发现又怎么样。有她在身边,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不想回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山上没人打更,元贞掀开一点帐子往外看,黑漆漆的,看不出什么时?辰,她睡着了,也许是累的,他也分?不很清楚,已经?极力收敛了,但她身体还是太?弱,经?不起折腾。 不过算算路程,再加上刚才几次,怎么也得是四更近前了。元贞轻手轻脚下床,捡起之前丢在床下的衣服披上。他得快点回去,近来事多,万一皇帝用?这?个借口发难,她肯定又要担惊受怕,一宿一宿睡不好了。 掖好被角,在她脸上吻了一下,默默在心里道别。放下帐子,忍不住又掀开,想再亲一下,终是一狠心撂下了帐子。该走了,五更近前观澜苑换防,得赶在那个点溜回去。 边走边穿衣服,出来门,掩住门,出了院子,值夜的卫士默默行礼,漆黑的夜幕下十来个漆黑的影子等?在风里,是廖延他们。 元贞停住步子:“怎么?” “王爷,”刘朴拄着拐往跟前来,拐杖敲着地面,笃笃的声?响,“北边打仗了,兄弟们都想跟你回去!” 七嘴八舌,众人都跟着叫嚷起来: “对,我?们都想跟王爷回去!” “是好汉子就该上阵杀敌,窝在京城算什么!” “冯大年算个球,屁用?没有!到时?候遭殃的还是老百姓!” 元贞顿了顿。从接到战报后,他就没有一刻安心,便是夜里睡着,也总是梦见金戈铁马,梦见带着兄弟们杀敌的情形。可有什么用?呢,皇帝铁了心要扳倒他,绝不可能让他再带兵。“都回去吧,以后再说。” “我?们还能往哪儿回去?”刘朴急了,“我?家就在北边,我?爹娘老子、老婆孩子都在那边,等?戎狄打过来,他们还能活吗?王爷,弟兄们跟着你这?么多年,大家伙儿都等?着你哪,只要你发话?,兄弟们不怕死,我?们都敢回去拼命!” “刘兄弟,不是王爷不想回去,眼下形势不好,王爷也一直在想办法。”廖延极力安抚着,“陛下不松口,眼下只能稍安勿躁,等?战报传来以后再做决断。” “等?战报来了,黄花菜都凉了!什么劳什子陛下,要不是王爷这?么多年保着他,他当个屁的皇帝,戎狄早打到京城来了!”刘朴粗野汉子,最是憋不住话?,“还不如反了!弟兄们拥王爷做皇帝,不受这?口鸟气!” 四周一时?鸦雀无?声?,元贞冷冷站着,廖延厉声?喝道:“住口!” 刘朴果然闭了嘴,廖延低着声?音叱道:“你可知道这?些话?会置王爷于什么境地?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以后再不可提起,连想都不要想!” 元贞一言不发,在黑暗中打量眼前的人,太?黑了,看不清神色,但这?山上也未必固若金汤,说不定里面,就有祁钰的眼线。祁钰怕的不就是这?个吗?这?般压着防着,可不就是怕他兵权在手,黄袍加身吗。真是无?聊,就好像这?个皇帝,谁都想着抢着似的。 迈步往前走:“都回去,等?我?消息。” 早有侍从牵过了马,元贞一跃而上,回头叫一声?:“廖延。” 催马往前行去,廖延拍马跟着,走上山道,灯笼照着,一丛丛高高低低的衰草,元贞低声?道:“好好看着山上,尤其?是夫人的安全。” “是。”廖延答应着,试探着,“夫人应该已经?知道了主?上的意思,似乎有些不快,但也没说什么。” 元贞沉默着。并不是想软禁她,但他现在不在家,就怕出什么纰漏,况且上次她那一跑,也着实让他吃惊害怕,她又知道了他曾经?卑劣的居心。无?论如何都不能冒险,先留住她,等?他回来再说。 “刘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