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弄死,那样她便不会脏了他永远洁白干净的衣摆? 沈漪漪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笑,心知自己也许即将死到临头,她扭过头去,一双干净清澈的杏眼竟是无比平静地看着吉祥,哑声道:“我要见他, 让我再见他最后一面。” 最起码让她知道, 为什么要杀了她。 为什么她该死,活该被他作践, 只因为她在他眼中是个卑贱的奴而不是人吗? 可惜没有人回答她为什么。 仆妇将她带至角门后的一辆马车上。 天微微亮, 熹微的晨光透过轻薄的帏帘落在她的脸上, 略微刺眼。 马车辚辚,车辙碾过宽阔的坊道,很快驶离齐王府的角门。 脖颈间的疼楚混合着清凉的药膏,连吞咽都是困难,沈漪漪躺在其中一人的腿上,马车突然一震,她慢慢清醒过来,挡住为她上药的仆妇,艰难地道:“我自己来。” 仆妇却并未应答,而是继续给她上药。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忍着疼,她再问。 仆妇依旧不答。 沈漪漪喘.息着撑起身子,一掌打落仆妇手中的瓷瓶,冷冷道:“滚!别碰我!” 仆妇拾起瓷瓶,继续给她上药。 沈漪漪笑,恨极反笑,眼不见心不烦,索性闭上双眼。 * 魏琅站在角门口,亲眼看着一身白裙,面色苍白,脖颈间有一道狰狞红痕的沈漪漪被两个仆妇强行架上了马车一去不返,忙扔了手中的刚刚取回来的书到小厮手中,不听劝阻脚步如飞就径直去了湛露榭。 “二郎君,你这是做什么,二郎君,你不能进去!” 魏琅死活要闯进主子的书房,纪乾无奈只得露出了刀,明晃晃的刀刃对准魏琅的脸,寒光一现,魏琅差点跌下月台去。 待他站稳,没了小指的指骨似乎又隐隐作痛起来。 魏琅深吸一口气,尽量平稳心神道:“抱歉,是我唐突了,我想求见大兄,纪护卫,烦请你替我通传一声。” 纪乾铁面无情,直接拒绝道:“不行。” 魏琅捏起拳头,压低声音咬牙道:“你们……你们究竟想做什么,是想杀了她?我早就说过,我和漪漪姑娘清清白白,你们为何还要如此折辱她?把我逼走还不够,如今还要害她……你们,你们还是人吗?!” 纪乾心想我们主子的女人关你屁事,拧眉道:“二郎君,请你自重!” 魏琅在门口转了两圈,最终无力长叹一声,回身离开了湛露榭。 那日之后,魏琅便辞官,只带着两个老仆小厮萧瑟地离开了长安。 * 七夕之后初伏,意味天气愈来愈热,炎炎夏日,酷热难耐,一日之中唯有清晨与傍晚尚算清凉。 老槐树上蝉蜩鸣叫不息,树下难得一片巨大的阴凉,郑婉莹与阿鸾坐在月牙凳上乘凉吃着西瓜,阿鸾没精打采地,有一搭没一搭与郑婉莹说着话。 郑婉莹心中不悦,阿鸾虽为庶出,然齐王宠爱,以后必定能寻个不错的归宿,想想,她还是忍了下去,静等表哥下值归府。 魏玹回了湛露榭。 郑婉莹早便听说沈漪漪被魏玹不知送往了何处去,想来是那些不入流的狐媚手段惹了表哥厌烦,于是愈发小意温柔,摇着纨扇走进门道:“表哥今日回来地倒晚,可是朝中有什么烦心事?” 一行说,一行接过兰蕙手中的碧玉碗给魏玹倒了一盏滚滚儿的茶。 魏玹跽坐于案前,倒也饮了茶水,只垂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