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 郎君们多半是在公主府后的林苑中打马毬,而女郎娘子们未出阁的多半会去看马毬赛,年纪大些的夫人们身子骨禁不起折腾,则会去看傀儡戏或三两聚成一团赏花吃茶。 阿鸾自是要拉着沈漪漪去看马毬赛的,跃跃欲试道:“今日全长安的世家郎君们几乎齐聚公主府,一定有许多俊俏的郎君,依依,我们一道儿去看看吧!” 沈漪漪不敢答应,她倒是想去,可去了也不能乱看,若被那人瞧见,回去指不定又如何“惩罚”她。 郑婉莹也有些犹豫。 以往魏玹不喜应酬游宴,若是表哥不去,她去了又有甚意思?还不如去瞧傀儡戏呢。 但捱不住阿鸾撺掇催促,毕竟是日后的小姑子,郑婉莹也不想还未成婚就与小姑子不和,与阿鸾交好,表哥待她亦能刮目相看,多些温和。 念及此,郑婉莹不禁想到前些时日她去齐王府见阿鸾,表哥私下让人将她叫到了湛露榭,说三日后安国公主的生辰宴他会出席,届时要她带上沈漪漪,见一见各世家贵女。 那一刻,郑婉莹呆住了,脑中一片空白。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她不会不明白。 她睁大双眼,眸中腾得生起点点的光亮,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俊美无俦的年轻男人。 心中既有几万贯砸到头上的惊喜,亦有隐晦的被羞辱感。 即使是谈论着自己的婚事,他的表情依旧云淡风轻,平静到了几乎淡漠,仿佛这天底下没有什么能令他有片刻的失态……就连他日后的结发妻子,亦不能。 可是,那又如何呢。 她是妻,一辈子都是妻,而眼前的这个婢女,至今连妾都算不上,不过凭着美貌在表哥心中有了一席之地。 色衰爱弛,爱驰而恩义绝,日后,表哥房中可能还会有无数的宠姬美妾,若是个个都要她锥心刺骨,痛不欲生,那这辈子她岂不是要先把自己给怄死? 左右来日方长,等她嫁到齐王府后再想收拾一个失宠的贱婢,那还不是小事一桩? 郑婉莹这么一想心里就舒坦多了,笑吟吟地应了阿鸾的要求。 一行人随着管事娘子去了打马毬的林苑。 路上,阿鸾遇见了自己的小姐妹,不免冷落了漪漪,手拉着手同小姐妹愉快地交谈着。 郑婉莹身旁一身着淡红衫子的少女瞥了眼低头不语的沈漪漪,也不遮掩地问郑婉莹,“三娘,这婢子是谁啊,怎的我从没在你身边见过?” 郑婉莹笑道:“她是我表哥身边的婢女。” 淡红衫子的少女毫不避讳地道:“哦,我明白了,是不是因为你与世子快要定亲了,世子这才让这婢子在你身旁学学规矩,日后你若入了门,也好侍奉你?” 郑婉莹便脸一红,嗔道:“阿冉,你胡说什么呢,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无半分气恼之意。 那淡红衫子的少女就冷哼了一声道:“那不成,我得让某些人听听,这里谁是主子,谁是下贱的奴婢,好好掂量下自己的身份!” 郑婉莹瞪了好友一眼,转身握住沈漪漪的手柔声道:“依依,你莫放在心上,阿冉快言快语,一心为我着想,并无讥讽你之意。” “奴婢不敢。”沈漪漪低着头,不卑不亢。 郑婉莹这才笑逐颜开。 待众人下了游廊,只见雪□□墙另一端被人簇拥着走来几位器宇轩昂的郎君,多半身着胡服皮靴,长发高束,摆出做出一副要打马毬的架势。 唯有为首一人一身白袍,神色淡漠清冷,周身萦绕着身旁几位说笑的年轻郎君没有的沉稳气势与矜贵优雅。 郎君们愈走愈近,贵女们一个个羞红了脸,却还是伸长脖子偷眼去看,与姐妹们小声谈论几位郎君谁可堪为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