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地弄了几回,最后实在太累沉沉睡起,一直到下晌才起来。 那时他才吩咐人去买避子药,等她喝上药的时候,时辰已经将近傍晚。 而算算时日,距离那日正巧过去一个多月…… 沈漪漪靠在美人榻上,一时思绪纷杂。 堕掉这个孩子之后呢,如今婚期不足一月,姨母和陈家都会来人,魏玹会放她离开吗? 倘若她是罪臣之女,阿煦便是罪臣之子,如果她去认他,又将他置于何地? 退一万步讲,即使两人成功相认,阿煦还是个孩子,会认她这个曾经做过奴婢的姐姐么? 可笑的是,这竟然是个死局,她斗不过魏玹,死穴尽在他手中。 唯一的生路,竟只能求助于太子。 太子对她说,毒死魏玹,他会再帮她除掉齐王,只要父子两人一死,他会立即还她自由。 自由……到那时,她真的还可以拥有自由,而不是被太子灭口吗? 眼皮越来越重,漪漪捏着手中的香囊,本想站起来,可是疲倦犹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不知不觉中,她竟然躺在美人榻上就这般睡了过去。 …… 等她倏然惊醒之时,耳畔传来男人异常温柔的声线,“醒了?” 沈漪漪睁开眼,入目却是魏玹略带几分憔悴的面容,他一向智珠在握,从未有过疏漏,她便从未在他脸上见过这般疲惫的神态,心内不由得一紧。 “可是陛下……陛下身子如何了?” “你不必担心,没有什么大碍。”魏玹微微笑了笑,伸手将她两侧凌乱的发丝拨开,十分认真地端详着她的眉眼。 “怎么了?”沈漪漪被他看得略有几分不自在,别开自己的目光。 “没什么。” 顿了顿,魏玹又举起一物,似若无其事道:“那这是什么?” 沈漪漪抬起眼皮看过去,却见魏玹手中举着一只金银二线滚边绣成折枝桃花的香囊…… 刹那间,沈漪漪瞳孔骤然一缩,呼吸停滞,脑中一片空白,紧紧揪住身下的锦被。 “这是什么?” 魏玹扫过她曲起到泛白的十指,又问她一遍。 “一只香囊而已。” 沈漪漪很快便收敛了所有情绪,只觉后背一身冷汗,嘴角勉强扯出一丝温婉的浅笑,“你若喜欢,我下次也给你做一只?” 魏玹定定地看了她许久,终是没再说什么,将香囊重新系在她的裙上,“好,别累着自己。” 修长的手指极有耐心地替她打了一个漂亮的结樱,低低地问:“漪漪,你当真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能有什么可说的呢,沈漪漪想,你我走到今日,早已无话可说,不过虚与委蛇而已。 “没有。”她没有丝毫犹疑。 魏玹替她系着带子的手微微一颤。 闭了闭眼,他终究是将手中的这根带子打完,像负责的工匠在雕琢手中价值连城的珍宝。 而后脱了靴,头枕到她的腿上,握住她一双柔荑放在自己的额头上,重新阖上眼眸。 他没说什么,但沈漪漪知道他的意思,以往他疲惫的时候,都会像这般躺在她的腿上,让她帮忙解乏。 沈漪漪将手指抵住他的太阳穴,垂眸看着他清隽秀美的眉眼,轻柔地按压了下去。 大明宫。 圣人躺在榻上小憩,梁文则服侍着圣人饮下慧远先前留下的药方煎制而成的药,替圣人掖好被角。 然而过了约莫也就几息的功夫,榻上的圣人突然脸色惨白,赤红的凤眸痛苦地睁开,喉咙一咯,“呕”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喷溅在眼前的梁文身上。 梁文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