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听到他们说去卧铺车厢,顿时一阵羡慕。 卧铺可不好买,需要那种公职人员出差,单位给开介绍信,才能去售票处买到卧铺。 而且,还需要资金雄厚,才买得起。 毕竟一张卧铺票小三十块,相当于快一个月不吃不喝的工资了,谁舍得买? 舍不得买,没介绍信的人,就只能坐两三天的硬座干熬着。 只能眼睁睁地抱着艳羡的目光,看着姜舒兰他们一家三口,离开硬座车厢。 这么一挤,姜舒兰满头大汗,哪里还顾得上外面的郑向东? 好不容易一连着走了三节硬座车厢,终于到卧铺车厢了。 姜舒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牵着小铁蛋儿,跟着周中锋的脚步去找卧铺位置。 一边走,一边静静地打量着卧铺车厢。 这边比硬座车厢人少了很多,也安静许多,而且一节车厢只有六个铺位做一个隔断间。 每一个铺位上都是分上中下,三个窄窄的卧铺位置,而床的尾对着的是列车的窗户,窗户上挂着的蓝色窗帘被夹起来。 刚好能看见外面的站台。 想到,外面的站台,姜舒兰脸色顿时白了下,她低着头,牵着小铁蛋儿飞快地走。 到卧铺车厢的时候,周中锋早已经松开手,这种公开场合不适合握手。 “还有两个车厢就到了。”周中锋声音冷静,回头安慰她,“郑向东追不上来的,就算是追上来也不用怕。” 结婚那天,没让对方抢走姜舒兰,这会,就更不会了。 姜舒兰轻轻地嗯了一声,目视前方,她不能,也不敢去看窗外。 旁边小铁蛋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小心翼翼地抿着唇,加快脚步跟上去,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火车站台外面。 随着郑向东他之前的那一嗓子吼过来,几乎是车厢内所有的人都探出头看他了,像是沙丁鱼罐头。 全部冒出个黑黑的人头去寻找先前的动静。 一下子几百上千双眼睛看着,郑向东没有丝毫惧怕。 他一路推开检票的人,跑着追到车厢面前,他仰着头垫着脚尖,一节一节车厢地去寻找,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去和火车上那探出头来的几百上千人,一一对视。 但是没有,一节两节三节,一直到底一共十二节车厢。 郑向东找完了所有车厢,都没有他的姜舒兰。 他喊那么大的声音,别人都听见了,就只有姜舒兰没有听见。 郑向东心里越发冷涩,姜舒兰听见了,但是他不愿意见她。 姜舒兰在躲他。 当意识到这个问题后,郑向东的浑身开始发抖起来,那种难以言说的恐惧,再次袭来。 郑向东这辈子不怕鬼,不怕神,就怕姜舒兰。 就怕姜舒兰不要他。 就怕姜舒兰永远从他的世界里面消失。 郑向东声音在发颤,他不顾自己的安全。 把窗户口的人都推开了去,把整个身子一半头探到车厢内,抻着脖子,用力地张望,扫过车厢内每一个人的脸,大声喊道,“姜舒兰,姜舒兰,你出来,我知道你在!” 没有! 他又换下一个,继续重复,“姜舒兰,你理理我,你不要不理我!” “姜舒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会按照你的要求,我会当一个好人的,你出来啊!” 从第一个车厢,找到了第九个车厢。 无人应答。 只剩下两个卧铺车位和一个车头,列车员休息室他没找了。 卧铺车厢的窗户,在紧紧地关着,拉上了窗帘,隔绝了外面所有人的视线。 郑向东看着那卧铺车厢,莫名的就笃定,姜舒兰肯定在这节车厢内。 他眼睛一亮,追上去,砰砰砰地拍打着车窗,“姜舒兰,你出来,我知道你在那里面,你出来啊!” 郑向东力气极大,那拍打窗户的劲儿,恨不得引得整个车厢都跟着震动起来。 车厢内,原本在收拾东西的人们,顿时交头接耳,“这人怎么了?是疯了吗?在敲打下去,车窗都要坏了。” “谁是姜舒兰啊?多少去见人家一面,对方也挺可怜的。” “都找到咱们车厢了,姜舒兰肯定在我们车厢吧!” 这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