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一片死寂,他死死盯着面前的姜舒兰。 记忆中的姜舒兰,一直都是素面朝天,不修边幅,一天到晚身上围着一个围裙,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她生着一张好脸蛋,但是从来不会打扮。 更准确地说是,她没时间打扮。 刚嫁到邹家的第一年。 是姜舒兰最难过的日子,上面要照顾刁钻的婆母,下面要照顾难缠的继子继女,还要伺候上班回来的丈夫。 就那一年,姜舒兰从十八岁鲜嫩的花骨朵,仿佛变成了一朵即将凋谢的花朵。 在美的容颜,都经不过操心和生活不顺,到底是在她脸上留下到了痕迹,憔悴和疲惫。 那是嫁给邹跃华没有生孩子的第一年。 但—— 眼前这个姜舒兰,在下车后,从车内接过了襁褓的孩子,轻轻哄了哄,又把孩子递回去,温柔地和车内的人说些什么。 “好了,我下来看看胡姐,马上就上车,你不要生气了。” 周中锋不赞同她管闲事。 但是,拧不过姜舒兰。 外面天太冷,周中锋又不远两个孩子出来吹风,只能留一个人在车内看孩子。 原本,是周中锋下来解决的,但是姜舒兰却说,女人之间的事情,女人之间最好解决。 就如同先前那老太太谩骂的一声,周中锋若是下来了,那才是给胡姐身上说不清的脏水。 周中锋长这么大,还从未被这般嫌弃过。 当即就有些委屈,在看着怀里的俩儿子,就更委屈了。 要不是为这俩小子,舒兰怎么会丢下他? 安抚好了丈夫和孩子,姜舒兰这才关上车门。 免得外面的冷风吹到了孩子。 只是—— 她一转身,那刺目的目光,想让她忽视都很难。 应该说是两双目光。 姜舒兰下意识地循着目光看了过去,果然,一眼就在不远处看到了邹跃华和邹阳? 她愣了下?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转念一下想首都轧钢总厂举办了学习会,下面分厂会来派人学习,不意外了。 姜舒兰目光只在两人身上停留了片刻,便直接掠过他们,朝着胡咏梅那边走去,胡咏梅那边早已经闹成一团。 直到姜舒兰从邹跃华父子两人面前走过。 没有给他们一丝一毫的目光。 红色的大衣明艳又热烈,鹿皮小靴衬得她身姿窈窕,人还是那个人。 但是,他们都知道,姜舒兰不一样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邹跃华和邹阳才恍然回神。 邹阳下意识道,“舒兰阿姨,这么漂亮啊!” 他上辈子就知道姜舒兰漂亮,哪怕是她从不打扮,而他父亲在外面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卸妆之后,却比不上姜舒兰。 上辈子的姜舒兰,在邹家兢兢业业,沉默寡言。 她像是一个老黄牛,拼命地干活,还因为丈夫邹跃华事业越做越大,慢慢地越来越自卑。 直到他亲生母亲,从国外回来,他的亲生母亲,漂亮有事业,还出国留学。 在这一切的对比下,姜舒兰就像是一个灰扑扑的老鼠。 而在两人记忆中的那个灰老鼠。 如今已经结婚生孩子了,却比当姑娘的时候,更美,更明亮,气场更为强大。 这真的,还是他们记忆中的那个姜舒兰吗? 邹跃华和邹阳都不确定了。 邹跃华低着头,掩盖住脸上的情绪,“许是认错了吧,她不一定是姜舒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