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也是母亲的手笔。 孟燃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攥紧,疼麻到他难以呼吸,他垂下眼皮,再也无法坦荡直视她清亮的双眸。 母亲已经害死了她一次,还想害死她第二次。 山山是无辜的啊,他的两个父亲也是无辜的。 孟燃的脑中纷乱如麻,父亲死后,他永远记得母亲的眼神幽幽发亮,像是墓地里的磷火,“阿燃,妈妈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 她手上有几条命了。孟燃无比窒息。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参茶,对着山山,哑然道,“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他们,可惜对不起是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这杯毒药,我喝。” “山山,我知道我没有说喜欢你的资格。我没有害你,也不回去害你。” 他说完仰脖子咽下。 山山伸手抢了半杯下来。 姜pd没想到他挺男人,真的喝,这可是毒药啊,正常人谁不怕死,不是万念俱灰,谁会去喝毒药? 死在这里算谁的事?姜pd立刻联系医生和警察,告知这里发生的事情。警察一个小时之前联系过,已经在路上了。 山山放下杯子,坐回椅上。 对面的孟燃也端坐着,两种药物相撞,腹中逐渐疼痛起来,他额头沁出一层汗,他想说话,却一个字都喊不出来,原来这种毒药,还能将嗓子毒哑。 他自嘲地笑了。 山山没准备救他,这个毒量死不了,那天晚上,“俞山山”也是一个字也说不了,一直被毒死,冻死。 这是他母亲的孽障,“俞山山”的心愿即将了却。 没几分钟,警察就到了,把孟燃带走,连同牛奶盒子和参茶一并装袋带走。 还有山山、俞嫣然、姜pd、刘助理等人暂时带去船上问话。 崔哲溪他们在卧室,蓝红色的灯光闪烁,十分刺眼,他们醒了过来,才知道警察来了。 大半夜的,十一点半,警察怎么来了?两人穿衣服坐起来。 崔哲溪和裴泽吓了一跳,“窗台前谁啊?” 何之洲大半夜,穿着一套白色睡衣,在月色下画画。 吓死个人。 崔哲溪骂了一句,“神经病。” 穿上鞋子和外套,两人开门出去看,小院子外面的工作人员已经有好几个了。 总导演和副导演都在,但是对具体案件缄口不言,让其他工作人员回去,“山山没事,都散了散了吧。这件事不要发微博,被我查出来直接辞退。” 是山山出事了吗?崔这溪和裴泽懊悔不迭,自己睡得太死,竟然什么都没有听到。 两个卧室分别在小院子的左右两边,隔十多米,太远了。 “当时选卧室选在山山隔壁就好了。”崔哲溪说着,很后悔。 工作人员走后,两人问总导演怎么回事,山山到底有没有事。 因为他们是嘉宾,就算总导演今天不告诉他们,明天他们也会问山山。 总导演把他知道的,一五一十,添油加醋告诉了他们,“你们还记得上次山山说自己中毒吗?其实是孟燃和他的母亲做的。今天又来下毒了!一包牛奶有中药,一瓶人参茶有中药,两种药物混合能致死。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恶人有恶报啊,结果,嘿嘿,孟燃中毒了!现在快死了!幸好我及时赶到,叫了警察过来,要不然死在岛上,真他妈晦气!” “山山呢?”两人问,崔哲溪把着总导演的肩膀,边问边摇,“那山山怎么样,她去哪儿了?受伤了吗?” “山山没事呢,姜pd和她经纪人陪着她,在警船上。警察问一会就会回来的。”总导演被他们摇晕了。 总导演和山山他们有信息差,不太了解真凶以及事件的始末,和他们说的是孟燃下毒。 崔哲溪拳头咯嘣咯嘣响,竟然给山山下毒两次!早就知道那对母子不是好货,如果之前弄死他们就好了,山山也不会吃这些苦。 “孟燃在哪条船?”崔哲溪问。 总导演回答说,“这我哪知道?对了,你们不要乱发微博,也不要告诉别人,对节目影响不好。” “不会。”裴泽说,所有所思地望向码头那几条船,孟燃对山山下毒?他觉得不会,他知道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眼神,难道是因爱生恨?孟燃没有这个胆量,也不会做出这种丧失理智的事情。 说到疯的,小木屋里有一个疯的。 何之洲还在窗前画画,两耳不闻窗外事。 裴泽收回目光,搓了搓胳膊,夜半的温度五度以下,冷风泠冽。脚上的运动鞋像是铁板。 几个pd让他们进去,“先进屋等着吧,在门口等着待会把自己冻病了。山山一会儿就回来,放心!” “怎么少一个人?何之洲睡觉了?”几个pd问。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