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殿下接收到了臣女的思念,在痕迹消失前都不会太难熬了。” 她演了冗长的一段就是为了让太子相信她真对其一往情深,尽管对不起白秀英,但最后的压轴戏非做足了不可。 朱昀曦被她哄住,心浮气躁可比之前患得患失的滋味舒坦多了,垮着脸命她放下镜子。 “那臣女先告退了。” 柳竹秋前脚刚进家门,云杉后脚追来。她本想于人后尽兴释放黑脸,见状只好假笑相迎,云杉递上两个三寸间方的小金盒。 “这是暹罗国进贡的玉菩提霜,专治跌打损伤,殿下命我去东宫调取,快马加鞭送来给你。” 柳竹秋跪拜领赏,起身见云杉气呼呼盯着她。 “云公公还有何见教?” “……你今天又耍了什么花样?害殿下一会儿生气一会儿高兴的?” “我什么都没做啊,也纳闷殿下为何喜怒无常,害我一惊一诧的。” “哼,你最好当心点,陛下最恨的就是你这种能左右君心的人,要是发现殿下被你迷惑,你就等 着满门抄斩吧。” 柳竹秋早看出这小太监刀子嘴豆腐心,戏弄起来不手软,故作惊怕道:“那云公公可得护着我啊,千万别去跟那位嬷嬷告状,伺候殿下就够我伤脑筋了,可不敢再应付她老人家。” 云杉也心虚这事,不再深说,警告她:“你知道就自个儿收敛点儿,我和陈公公能护你一时可护不了一世。还有……” 他语气转缓,似乎有事相求。 柳竹秋耐心恭候,眼瞅他迅速胀红了脸。 “你那么会作诗,能不能帮我写一首,我想拿去送人。” “哦?不知公公想送给何人?” “一个……小姑娘。” 柳竹秋了然,故意装傻:“是公公的姐妹?” “不是。” “那是侄甥?” “也不是。” “那……” “你管那么多干嘛!做不做一句话!” 云杉急得跺脚,柳竹秋堆笑:“那敢问那姑娘是何模样,身量是高是矮?体型是胖是瘦?喜欢何物?有何特长?” 云杉一一描绘了,也不敢透露太多,唯恐她听出是名宫女。 柳竹秋早猜着了,一入宫闱深似海,大部分宦官宫女都终身孤苦,相互结对食稍可抵御不幸人生中的苦难。 她怀着深切怜悯写下一篇五百多字的“七言歌行”,替云杉抒发了对那位宫女的爱恋以及患难与共,相携白首的决心。 云杉没想到她如此上心,读罢诗篇先哭了,真心实意向她作揖致谢。 “柳大小姐,以前是我轻看你了,你这样的胸襟才华叫人如何不爱呢?只恨天意弄人,先有《皇明祖训》在前,使得殿下难以降恩于你,害你们有情不能相守,我真替你们痛心惋惜。” 柳竹秋面上敷衍,心里却再四感谢皇家祖制里存在禁止她入宫的条款,她只想做一飞冲天,纵横寰宇的鹰,打死不愿去住那座红墙黄瓦的鸽子笼。 她应酬完太子,身心俱疲,打发瑞福去锦云楼送镜子,领着春梨返回柳府,一进闺房便倒向床铺,躺平了直喊累。 春梨忙来捶腿,问她今日怎生劳顿的。 “春梨,你家小姐好命苦啊,比那些卖身求荣的人惨多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