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别说是朝鲜王的弟弟,就是我们陛下的亲弟弟也不能随意动我主人的房子。” 无礼叫嚣气坏乐原君,认定他生病是张钦家的高楼所致,向床前那真正害他患病的“奸诈鬼”倾诉不满。 “小王在朝鲜时就常听人说起这张钦的恶名,他时常趁中朝两国边境互市时派兵抢劫,掳走财货,逼商人们出钱赎买。我方官员前去辩理反遭其羞辱。如今看连他手下的刁奴都这般骄狂,更不用说他本人是何德性。” 柳竹秋装出无可奈何的表情苦叹:“莫说贵邦了,我辽东百姓受到的蹂、躏更为惨毒。张钦每到冬季雪深丈余,人烟稀少时便命家奴带兵数百去辽阳一带打劫那些家有百金以上的民户,搜刮到的银子不下数十万。辽阳城内原有四五十户巨富人家,都在几年内被他搞得倾家荡产,或死或逃。人情汹汹,无敢宁居啊。” 乐原君捶床怒嗔:“此贼实可杀,若能得便,我必击之。” 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怨恨,柳竹秋悄悄瞟一眼权厚宰。 权厚宰会意点头,等柳竹秋辞去,照约定的向乐原君透露讯息。 第二天乐原君邀请柳竹秋见面,他病况已大好,在会客厅整装接待她,屏退余人只留权厚宰作陪。 柳竹秋知道权厚宰得手了,果听乐原君主动提起翁子壮伙同张钦制造冒功杀人案,她佯做惊诧道:“小生曾听人说起此案,但那告状者汪蓉被判处诬告,人们都以为所谓的冒功杀人是谣传。” 乐原君指着权厚宰说:“致远3当日就在那个互市,此事乃他亲眼所见,若需其他人证,小王亦可传召那些已回国的目击者来京。” 他恨透张钦,想借此案置其于死地,殊不知中了柳竹秋的借力打力之计。 她按住喜色替乐原君谋划:“打官司需要原告,殿下身份特殊,不宜亲涉其中,若信得过小生,小生愿代殿下去寻找此案的苦主,由他们出面告状,到时再让权兄和其他亲历者到堂作证。” 乐原君也是这个意思,还承诺明日就派人去应昌挖取死难者的遗骸,运来北京供有司勘验。 有他撑腰,权厚宰胆子也壮大了,还盼着朝廷早日审案,好借此扬名立万。 人证物证都有着落了,这状却难告。 本案性质严重,须在刑部首告,再经皇帝批准方可审理。 上书的途径被阉党把持,按常规步骤奏疏到不了庆德帝手里,只会白白打草惊蛇。 她和汪蓉非亲非故,不能替他出头,婷婷和汪家母子难经风浪,因此敲登闻鼓这条路也走不通。 柳竹秋寻思这回该找谁牵线搭桥,可巧太子召唤她去领官服,她便带着一点小心机去了。 衣冠制规定七品文官着青色圆领袍,胸前补子绣鸂鶒纹样和象征江山永固的“江崖海水纹”。 官服由官员个人置办,受财力影响同品阶的官,官服也有精美粗陋之分。 朱昀曦为柳竹秋订制官服,材质做工自然都是最好的,衣料使用进贡的苏州云锦,刺绣加了大量金银孔雀线,革带镶嵌名贵金玉,非常富丽奢华。 柳竹秋试穿很合身,半喜半忧地对朱昀曦说:“殿下,这官服太华丽了,穿着像个贪官。而且七品官穿成这样也过于招摇了。” 朱昀曦做这套官服只为哄她开心,没想让她正式穿出去,笑噱:“你还自称有大志向,这身行头就架不住了,那以后让你穿大红袍戴八梁冠,你岂不连路都走不动?” 本朝规定凡大祀、正旦、冬至等重大朝会时官员都须穿赤罗朝服,戴梁冠。冠上的竖梁依地位决定数量多寡,八梁冠是王公才能佩戴的。 他知道柳竹秋爱听这些话,看她露出欢眉笑眼,心里想的却是她册封贵妃时穿绯红大衫,披霞帔戴凤冠的形象。 那天吩咐陈维远替她做官服时,他授意他秘密打造一顶十二龙凤的凤冠。 陈维远提醒说这样的规格已超过了许太后的凤冠,他简单回复:“是为将来准备的。” 不能直接封柳竹秋为后,他便要给她超越皇后的待遇,让她尽享荣耀,做世间最尊贵的女人。 作者有话说: 从没有一篇文像这篇这样让我越写越兴奋,爱死秋姐带我乘风破浪的感觉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