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惹你不痛快, 我总没得罪你吧。他命我来给你送礼,还让我问你讨回信,你这样让我夹在中间受夹板气,未免太不讲义气了。” 这些人个个精明,都把她的软肋摸得清清楚楚。 柳竹秋讥笑:“你知道夹板气是怎么来的?因为两头都想顾,结果两头都占不着。” 云杉烦恼:“殿下是我的主子,我总不能只顾你不顾他吧。” “那当然,不过你既然顾了他,又凭什么要我对你讲义气?” “我是为你好,我若直接跟殿下说你摆架子,不接旨不谢恩,还对他冷嘲热讽,吃亏的人可是你。” “我吃的亏还少吗?八辈子的老脸都被他撕碎了。你回去跟他说,柳竹秋就是条狗,是狗难免有听不懂人话的时候,他若嫌弃了随时可以把我宰了炖汤。” 云杉知道女人一跟老公相好斗气就容易变泼妇,大凡泼妇杀伤力就跟老虎夜叉仿佛。柳竹秋是何等人?变得泼妇只会更难缠。 先替太子恓惶道:“你这样让殿下下不来台,他想不罚你都难了。” 柳竹秋笑里藏刀:“我这叫擅揣上意,殿下一心将我训练成唯命是从的忠犬,我岂敢不悉心遵从。今日你来得正好,替我捎一样东西给他。” 她从案上的书堆里抽出一本画册递给云杉,里面一页页画的都是各式品种的犬类,看得云杉直发懵。 “你拿去请殿下挑选,他中意哪种狗,今后我就扮哪种,包他满意。” 云杉急得要哭:“柳竹秋,你怎么敢跟殿下耍流氓呢?这纯纯是作死!” 柳竹秋故作惊诧:“我这明明是求生,要继续稀里糊涂把自己当个人看,哪天不小心逆了殿下的心思,才叫一个死无葬身之地。你来了有一阵子了,快回去吧,免得殿下等得发火,连你一块儿处罚。” 她叫春梨进来送客,当着云杉吩咐:“去把殿下赐的药材分一分,给亲戚朋友们送去。让他们都沾一沾殿下的恩赏,日后更勤谨地效忠。” 云杉裹了小脚似的,磨磨蹭蹭回到东宫。 朱昀曦早等急了,见了他劈头就问:“见到她人了吗?她说了什么?” 他问一句,云杉的胆子就缺掉一块,伏地惶悚:“殿下恕罪,奴才无能,没办好差事。” 朱昀曦惊讶:“她躲着不见你,还是直接把你赶出来了?” 他知道柳竹秋不好惹,一定程度上做好了碰钉子的准备,可以承受一些怨言和刁难。 云杉绞尽脑汁仍难以解决这神仙打架的局面,憷然呈上柳竹秋给的狗画册。 朱昀曦拿着翻了一遍,费解道:“她干嘛让孤看这个?” 小太监视线挂着千斤坠,只能笔直向下,吭吭哧哧道:“柳大小姐说她要做您的狗,让您在这里面挑个中意的品种,好让她模仿。” “什么?” “奴才该死!” 伴着云杉磕头声,朱昀曦抓狂了,摔掉画册,转地炮似的飞快来回踱步,脸色忽绿忽黑地气嚷:“她这是存心让孤下不来台吗?真是个泼妇!” 眼瞅云杉装聋作哑妄图拿磕头蒙混过关,他上前喝止:“没用的东西,你聪明的话就该当着她磕,现在来这套是怕孤气不死吗?” 云杉急忙领命:“奴才这就去!” 他迅速调头爬向门口,被主子喊回去,替他捡起画册。 朱昀曦胸口剧烈起伏,理智与冲动激烈交锋,杀得难分胜负。 那女人个性凶悍,报复心重,连她老子都曾被算计,惹急了是会六亲不认的。再跟她硬碰硬,使局面越闹越僵,到头来谁都落不着好。 可我又不是有意害她丢脸的,绿毛龟才会心安理得看着老婆跟男人打情骂俏,我身为太子,连吃醋的权利都没有了吗?还敢拿狗画册来奚落我,我看她是打算骑到我的头上去,以后好做第二个章皇后! 想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