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昀曦大惊,那天他病重发狂,命令陈维远严惩泄密工匠,后来柳竹秋来了,他精力转移,已忘记这码事,急道:“你真把他给杀了?” 陈维远跺脚苦脸:“老奴知道您那是气话,没敢遵旨。昨天听人说那工匠得罪了东厂的人,说他为叛党打造僭越器物,要逮捕他。他怕连累家人,竟上吊自杀了。就这样东厂也没放过他,还是抓了他的儿子和徒弟,查封了店铺,家也被抄了。” 朱昀曦心田又撒了一地鸡毛,焦急自语:“被柳竹秋知道,她肯定以为是我干的,这可如何是好?” 他这漏屋经不起连夜雨冲刷,临时做出决定,吩咐陈维远去为工匠的后人脱罪,然后打发他们离开京城,并设法多留柳竹秋几天。 她精明细致,我当着她演戏必然露馅,得另想主意。 午时东宫的人接到消息,太子未来几天将留在乾清宫为皇帝侍疾,同时准备元宵庆典。 不用经历道别时夹缠不清的拉扯,柳竹秋甚感轻松,未曾想到下午冯如月突然派人接她过去,说:“宫里过年时丢了祭祀的器皿,今天各大宫门盘查严密,妹妹出宫必遭审问,安全起见还须多住两天。” 柳竹秋消息蔽塞,凡事都靠他们告知,便依言逗留两日。冯如月将她安顿在一间偏僻的静室,派亲信侍女玉竹伺候。 两日过去太子妃没有放人的意思,柳竹秋询问玉竹,玉竹一再推三推四打马虎眼。 她顿时明白这是朱昀曦使的计,懒得同他们争辩,耐心等家人启动她安排好的后招。 朱昀曦靠孝道打掩护,拖延数日,听说柳竹秋随遇而安,并未表露强行离开的意思,还侥幸寻思她是否也难舍情爱,等着他去和好。 云杉和陈维远为开导主子,不断为他灌输自信。 “是人都有欲望,人才,钱财总得图一样。普天下还有比殿下您人才更好,钱财更多的男子吗?柳大小姐饫甘餍肥惯了,哪还咽得下粗糠?这些□□夕陪着您多半已想通了。” “柳大小姐心肠软,又忠于社稷,知道您少了她不行,只是心里的坎一时还迈不过去。您多哄哄她,她自然就消气了。” 朱昀曦没跟柳竹秋翻脸争吵过,以为她的容让来自于心不忍,经侍从怂恿,打算回东宫与她讲和。 她现在不想做嫔妃,我便依了她。要我对她的表妹和孩子负责,我也认。总之先哄得她回心转意,其余的来日方长。 美梦做到一半,内官来御前奏报:“朝鲜乐原君有本上奏。” 乐原君前年出使中国,原定在北京学习一年,不巧碰上张钦叛乱和牛六牛七兄弟造反,他怕受牵连,提前走海路回国。 后听说叛乱都已平息,唐振奇为首的阉党也遭覆灭,便征得朝鲜王允许,再次来北京继续他的留学梦。 五天前他和使节团平安抵京,今日上奏本说他和忠勇伯温霄寒约定前日会面,可整天没见着人。 他以为温霄寒失约了,昨晨忠勇伯府的人却来会同馆找人,说温霄寒前儿一早出门去拜访他,后彻夜未归。 乐原君很奇怪,过了半日,温霄寒的仆人又来了。声言访遍亲戚朋友家都未得主人下落,很可能失踪了。 乐原君怕担干系,忙上书向皇帝说明此事。 温霄寒是朝廷勋贵,无故失踪非同小可。庆德帝担心他被阉党余孽谋害,急命东厂和锦衣卫搜寻,两日内不得线索,定严惩主事官员。 朱昀曦在一旁听得失慌丧气,明白这是柳竹秋预先设置的脱身计。 她早防着被他软禁,甚至不愿费功夫与之对峙抗争,提前埋下计策,不留情面地逼迫他放人。 冷静、强硬还有不容回旋的狠辣,都充分显示她对他已无留恋。 第一百八十九章 朱昀曦下达放人的旨令, 本想亲自去送行,奈何庆德帝留他吃晚饭,等他赶回东宫早已人去楼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