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如何?” 金筱握着杯子的手一抖:取名这么草率的吗? 得亏她长了双月亮眼,这要是长了双菜刀眼呢,叫“阿菜”? “阿月,你的鞋呢?” “……” 林驿又叫了声:“阿月?” “啊?”金筱抬头看向林驿,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需她觉得如何,她已经是“阿月”了。“我……出门太急,忘穿了。” 林驿默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金筱心里七上八下,觉得林驿是在怀疑她撒谎——有什么事能让人忙到出门忘了穿鞋呢?除非是忙得逃命。 可她确实是在逃命。 她一想到阿燕竟会闷杀她,后怕不已,身边人的背叛都防不胜防,她怎敢再轻信初识之人。 她设想,若她和林驿说她被害之事,林驿会不会嫌她麻烦,将她扔出去。但她这般不说清楚,岂不是寒了林驿的心,在林驿心中留下个过河拆桥、谎话连篇的印象? 金筱心中倍感煎熬,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撑不住林驿投来的视线,目光溜到了斜下方。 林驿:“阿月。” 金筱:“……嗯。” “……” 这种等待审判的过程令她窒息,一个念头从她脑中闪过—— 自己走吧。 “我相信你。” 金筱怔然,缓缓抬眸,“林公子,你说什么?” 林驿一字一顿:“我、相、信、你。” 窗外忽的吹来一阵风,将一朵不知名的小花送到了金筱肩头,小花在金筱肩膀的颤抖中跌落,被坠下的泪水打湿。 “我相信你”这四个字,在金筱脑中不断回响,又汇聚起巨大的力量,推翻了她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心墙。 林驿一直在哄她,可她的眼泪还是流个不停。 她接过林驿递来的帕子,把脸埋了起来,心中压抑的个中情绪,就这样在林驿面前毫无顾忌地宣泄了出来。 她觉得自己好傻,为什么要怀疑连她是谁都没搞清楚,就愿意舍命相救的林驿呢? …… 待金筱的情绪平复下来,林驿的帕子已惨目忍睹。帕子边角处的斑斑翠竹,一副被暴雨凌虐过的凄惨样子。 金筱抿了抿嘴,看向望着窗外沉默不语的林驿,赧然道:“抱歉林公子,我把你的帕子弄脏了。” 林驿轻笑,“无事。” 金筱:“等我赔你块新的。” 不料林驿面露难色,“可我就喜欢我这块儿。” 金筱:“……” 她低头看着手中脏得不成样子的帕子,正愁不知如何是好时,林驿笑了起来。 “我逗你玩儿的,你竟当真了。”林驿说着,朝金筱伸出手来,可他的手还未落下,屋外就传来了一声咳。 林大侠在门外清冷道:“林驿,你出来。” “是,父亲。”林驿朝门外回道。他扭头安抚金筱:“阿月,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 金筱点了点头,目送林驿出门。 透过窗户,她能看到林大侠背对着门,负手而立,手上提了个菜篮,这菜篮给清逸的林大侠添了份烟火气。 林大侠:“伤口如何了?” 林驿停在林大侠身后,接过了菜篮,“有石子划破脚底,已清理伤口,上了药,包扎好了。” 林氏父子说话的声音,以寻常人的耳力,在屋内是听不到的。 可金筱是修行者。 虽说她还未正式开始修炼术法,但她天资过人,加上每日打坐静心,感官尤为灵敏。 所以,她能听到屋外二人的对话,可她也知道,屋外二人是不想让她听到的。 她能看到屋外二人,屋外二人也能看到她,若她现在捂住耳朵,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思及此,金筱扶手撑额,硬着头皮听了下去。 林大侠语气微愠:“你觉得我是在问那个小丫头?” “您问我啊,我当然没事。”林驿语气甚是轻快,“一点小伤,何足挂齿。” 林大侠蓦地转过身来,“阿驿,刀疤男那刀上有毒,被其砍伤,必留疤痕。” “留就留呗,我一个男人,不在乎这些。”林驿开始用一只手转菜篮。 林大侠嘴唇翕动,“你也知自己是个男人,那你觉得将一个不相干的女娃带回来,合适吗?” “我为救阿月,配合她演了出戏,路人也相信我是她的哥哥。”林驿转着菜篮的手停了下来,“但若日后被人发现,我与她并非兄妹,那我今日当着众人的面将晕倒的她带走,会坏了她的名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