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何况这终归是一件小事。 她刷好牙,将牙刷搁在杯子上,又洗了个脸,然后回房去休息了。 隔天晚上栗珵净值夜班,近乎忙到十一点才有空隙停下来喝口水。 外卖小哥送餐进来的一刻,栗珵净还以为是值班医生点的,直至听见自己的名字,她才愣了一下,然后收下并说了声谢谢。 虞峄很快发来短消息,问她有没有收到吃的,是他给她点的夜宵。 栗珵净拿手去碰了碰外卖的包装袋,还是热腾腾的,心里不由地一暖,说起来忙到现在她还真的有点饿了。 她刚想洗个手吃点夜宵填肚子,门口忽然走进来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男生,他快步来到栗珵净面前,果断伸出手给栗珵净看,情绪尚算是稳定:“吃火锅的时候烫伤了,感觉非常痛。” 栗珵净仔细一看,他的左手小臂外侧有近一半的部分被烫得炽红,同时一股浓烈的麻辣锅底的味道直冲她鼻腔。 她迅速站起来说:“跟我过来,我赶紧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不一会儿,栗珵净拧开一个水龙头,用冷水冲洗伤者的手臂,整整冲洗了二十分钟,待他局部痛感减退,才小心翼翼地去剪开和手臂粘连在一起的袖子,褪下衣料后她看见他小臂上有好几个水泡,其中几个已经破了,她很快拿消毒棉签擦拭渗液,再看看其他的水泡,幸好都比较小,等轻轻擦干手臂上的水和渗液,她为他涂抹上烫伤药膏,再包裹上纱布。 等她放开他的手臂,男生专注地感觉了一下,貌似深沉说:“来的路上真的很痛,现在感觉还行。” 栗珵净叮嘱他这两天尽量少动手臂,不要让伤口沾到水,两天后来医院拆开纱布检查伤口,男生听得认真,说没问题。 正说着,男生裤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起一听,很快说:“我人就在急诊这边,你直接进来。” 栗珵净自然而然地看了他一眼。刚才冲洗伤口的时候,他就接了一个电话,向对方说明自己吃火锅时,煮沸的汤料忽然扑出来,溅到手臂的意外,估计对方是他的亲人或者朋友,现在来医院接他了。 待栗珵净回到护士台,没几分钟后,一个男人疾步走进急诊科,往护士台的方向过来,停下来后语气沉稳地咨询:“请问刚才是不是有一个烫伤的——” 栗珵净抬起脸的瞬间,对方的话戛然而止。 不止是问话的男人,连栗珵净也骤然震惊了。 “原来你调到这里工作了。”男人在短暂的空白后迅速反应过来,扬起一个微笑,“好久不见了。” 确实是很久不见了。当时和眼前这位男人——杜与沉接触的时候,栗珵净还在省城大医院的外科工作。她是在医院里偶然认识他的,他很快对她展开了炽热的追求,她被他的诚意打动后礼貌地接受了他的追求,之后和他一起出去吃过饭看过电影。然而有一天,当她直白地告知他她爸爸栗成铂的生意出了问题,欠下了一笔债务时,他的热情忽然就冷却了下去,后又得知她爸爸摔伤了脑袋,需要长期卧病治疗,他便没有再联系过她一次。 他们之间仅仅有过四次约会,最后连正式的告别都没有,留给彼此的只有“不了了之”四个字。 “表哥,我在这里。”走廊那头的男生抬起没烫伤的手臂,对他挥了挥。 杜与沉侧头看了表弟一眼,又回头看看栗珵净,一时间表情非常复杂,有种感概万千的滋味,想说什么又怕说出来会冒犯她,末了简单地一笑,转身走向表弟。 栗珵净低头核对起后半夜的医嘱。 对于在今晚重遇杜与沉,她也感到震惊,不过也仅仅是一瞬间的情绪,毕竟她早当他是一个陌生人了,要是不刻意提起他的名字,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想起他这个人。 手臂抱着纱布的男生慢慢跟着自己表哥走出医院,一路上再次描述了一遍自己吃火锅时被烫伤的具体细节,没忘自嘲一句:“以后再也不会一个人去吃火锅了,不然连胳膊烫伤了都要一个人过来医院,可怜啊。” 杜与沉敷衍地当他的听众,闻之一笑,笑容很快收敛。 男生看出表哥有些心不在焉,又联想到他刚才走出急诊科的门时还回头朝护士台留恋般地望了一眼,便试探地说:“刚才那个帮我包扎伤口的护士,她长得好漂亮啊。” 杜与沉缓了缓脚步,对他说:“其实我认识她。” “啊?”男生以为自己听错了,“真的假的?你在哪里认识她的?认识多久了?” 杜与沉便将自己的心事在夜色茫茫里对表弟倾吐了。 男生听完了,试着问:“所以你是因为她家里条件不好勉强放弃她的?” 杜与沉默认了,片刻后不无冷静地说:“你还年轻,估计不太能体会我的顾虑。到了我这个年龄,谈婚论嫁是一件很现实的事,至少我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