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发酸。 她不知多久没有听人说“爱你”这俩字了。 “韩棠,你这是要烫死我、你好继承我家产是不是?”浴室里传来楚天阔的大吼。 韩棠叹口气。 几十年如一日,洗澡水连温度都得她预先设置好,他永远都不会记得看一眼水喉。楚天阔喜欢水凉一点,她喜欢水热一点。如果她洗完澡忘记把水温调低,那么他一定会中招——其实也不过是三十度和四十度的区别,能怎么的? 可是楚天阔是打火机在眼前,也会把她从厨房叫到面前来替自己拿。 没错,都是她惯得。 韩棠听着楚天阔大呼小叫,已经从“谋杀亲夫”“谋财害命”……叫到了“棠姐”“姐姐”“棠棠”“蜜糖”……她还是不想动。并不是说将近四十年的婚姻将这些称呼的甜味都冲淡了,而是她今天真不想动。 她忽然讨厌起楚天阔动不动喊“家产”,好像他是亿万富翁。 她打开枕边的 56 年版本繁体竖排《红楼梦》。 昨晚她看到了晴雯撕扇…… “……咦……”楚天阔的调门高了起来。 她扔下书,走出卧室,看了眼门缝里飘出淡淡水雾的浴室。 楚天阔唱起了《红灯记》。 她忍不住笑了。 推门进去,看到光溜溜的丈夫在淋浴间里蹦蹦跳跳,像个萨满太太在跳大神。浴室里水雾弥漫,楚天阔的人影模模糊糊的。 她走过去,推开淋浴间的门,给他拧了拧水喉。很快花洒里出来的水就凉了,楚天阔心满意足地站在花洒下,开开心心地继续唱京剧。 韩棠关好淋浴间的门,洗了洗手。 “菲菲说要换车。”楚天阔突然说。 韩棠“哦”了一声,继续洗手。 菲菲要换车的意思,梁瑶前两天露了一下口风。说菲菲的车还是结婚时候的那辆红色奔驰,虽然是整装进口车,现在看也不过时,就是多了个孩子,一出门,加上保姆,就有点挤,是不是换个空间更大的……她只听着,没出声没表态。 她是沉默寡言的人,常年看上去都是动作语言行为比一般人慢半拍,梁瑶也习惯了,只是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何况……他们都以为,凡事只要跟楚天阔讲就可以了,包括去年,菲菲跟朋友约好在西海岸新建的别墅小区下订单买了一套,也是越过她,直接跟公公讲的。 谁掌握经济大权谁有话语权,这家里可没人是傻子。 不过,也许除了楚天阔,别人都当韩棠是傻子……韩棠抽了条毛巾擦干手,问:“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考虑下。”楚天阔说。 韩棠笑笑,没出声。 “你觉得呢?”楚天阔语气里出现一丝犹疑。 “你觉得呢?”韩棠反问。 “要说,菲菲生了嘟嘟之后,也没给过什么奖励。”楚天阔说。 “去年不是买了别墅?”韩棠拂了拂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可惜疼痛拂不去。 “还在你名下嘛。” 韩棠听出来,楚天阔是有意思要答应了,只是还要看看她点不点头。 第4章 红领巾该怎么系 (4) 可是,没给菲菲奖励?生孩子给奖励?孩子是什么?可以拿钱买的物件儿吗?要是奖励,生风眠的时候为什么不奖? 当然,风眠因为是这家里第一个孩子,喜面、满月、百日加周岁宴,也风风光光高高兴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的。不过到了嘟嘟,自然是大不一样……为什么,因为是男孩儿。楚家这一代唯一的男孩儿。 韩棠自己对孙女孙儿没偏没向,有时可能还更疼孙女些,可不代表别人也是这样的。 两个孩子百日宴、周岁收的金锁金镯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