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想办法发送。 “知道了。”她说。 艾黎把馄饨端过来放在她手边,随手拎起那碍事的袋子来。可一把没拎动,才扒拉着看了一眼,“啧”了一声,悄悄拿进去了。再回来,她看姑姑还是不太想吃东西的样子,问:“要不给您煮个面?” 韩棠笑笑,说:“不用。你这么着,上司没意见?” 艾黎说:“没有。我工作效率很高的。这次回去连续完结了两个项目,还剩下一个,不是我们这组积极就能推进的。加拿大和印度的同事是不同型号的拉胯,我们能怎么办?只能协调着办。我说我休年假,老板也就准了。您甭担心我。我自己的工作没有比我更上心的。指着这安身立命呢!” 韩棠吃了口馄饨。虽然是外面买回来的,味道倒也还不错。 她看看艾黎,轻声说:“别因为我,耽误你的前程。知道吧?” “耽误不了,瞧您。我回来也是看看,问问您的意思,是不是直接带您去北京。我回来之前联系朋友找了专家。这个您甭担心。”艾黎说着,没停了吃。 韩棠沉默了片刻,才说:“到时候再说吧。这个程度,我看哪里的专家和方案也都相差不大。” 艾黎低头吃了最后一颗馄饨,过了会儿才说:“好。这边先住院。” 韩棠吃不下,艾黎就把碗收了。 她洗碗的工夫,听见姑姑接了两个电话,应该是表哥和姑父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来,彼此像是都挺平静的。她看着姑姑坐在那里不动,像是发了呆,一时也没有过去打扰她。过了一会儿,姑姑直起背来。 艾黎也站直了。 “艾黎,”韩棠回头。 “啊?”艾黎看姑姑转过脸来,满脸是笑,愣了下。心尖儿像是被谁用手指掐了一下,疼得尖锐。 “长颈鹿知道你回来了吗?”韩棠问。 “谁顾得上他啊!”艾黎转过身去,吸了下鼻子。 一瞬间,想笑,可没笑出来,又想哭了。 “我忙死了,没空搭理闲散人士。”她说着,把碗晾了起来,洗洗手,去查看了下热水。姑姑还在开玩笑,说“长颈鹿”才不闲,又要教书,还是班主任,学生们个个儿都不省心,业余得在绘画班帮忙,“听风眠说好几个女老师都喜欢他”……她想了想,的确因为回北京这个周工作太忙了,没有回复他消息,可是他也没有再主动联系她。她站在浴室门口,示意姑姑可以洗澡了,“韩小棠,你的八卦之心能有太平洋那么宽、马里亚纳海沟那么深!快洗澡……我给你搓搓背?” “好啊!”韩棠痛快地答应。 艾黎忍不住笑出声来。 韩棠进那小小的卫生间去脱了衣服。艾黎给她把浴衣拿过来准备好,等了一会儿才进去,卷起袖子来,给姑姑搓背。看着棠姑姑的背,她好一会儿没出声。浴室里的蒸汽争先恐后往她眼里钻,她不住地眨眼,跟姑姑闲闲地说着话。她胖胖的姑姑,身上瘦多了。 一切一定早有迹象,可是她没能发觉…… “艾黎啊?” “啊?”艾黎回神。 “加拿大一顺边儿的可以结婚嘛?”韩棠问。 艾黎要反应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姑姑说什么。她噗嗤一笑,说:“您真的是百折不挠——惦记着小弟啊?他还小,能结婚也不急。小姑都不急。” “哎,不急。你们就会不急。”韩棠笑着把艾黎推了出去。 艾黎关好门,在门边站了站,去卧室把床铺好了。 一张双人床,不过一米三,窄窄的。因为房间小,当年是可着头做帽子,只能这么宽。 艾黎坐在床边等着给姑姑吹头发,这会儿工夫,有电话进来了。她看是池清许的,接听了,原来他是问,白天在肿瘤科邓主任那边遇见她妈妈了。 “有什么事吗?需要帮忙吗?”池清许问。 艾黎听见脚步声,轻声说:“我现在忙着,回头再打电话给你吧。谢谢你啊。” “跟我客气什么呀,那我先挂了。记得啊,用得到我一定打给我。”池清许很干脆地挂了电话。 艾黎拿着手机,点了点头。她刚要放下,心一动,往下翻了翻,看到了长颈鹿的来电。显示的时间,还是她回北京的那天晚上。他问她安全到了没有……m.FeNgyE-ZN.CoM